梓轩发消息给我,他们俩和之水要去上海的林俊杰演唱会,暂时有三天不在出租屋住,让我看好屋子,替他们把糖果和水果给豆豆,如果他恢复了就第一时间通知。
我嘴上应着好,心里却越来越落寞,这下我披星戴月赶回出租屋也是独自一人,恐怕我出一身汗洗完澡也只能闷在床上,一个人解闷、一个人睡觉。我想到豆豆,他一个人的话就会自己翻东西看翻玩具玩,但会睡不着,会看到窗帘就怕……还是不想了,现在豆豆胆子比以前要大多了,可以独立生活,不再需要时刻陪伴左右,我想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牵绊彼此,便将精力更多投入到大学生活里。
跟我走得最近的是我们小组的三个成员,姚丽是个能力出众的女追星族,最让我佩服的每年都参加马拉松,楚轩和王家文是兄弟,待人友善谦逊有礼,个性相反,楚轩直率俊爽,比我胖些,但擅长羽毛球,喜欢五月天和李健,谈到他们的时候兴奋得讲粗话,我还把三个五迷搭上了线,王家文则腼腆谦恭,爱打篮球,身材流线,跟着楚轩到处跑演唱会。不过我也不好意思问别人家庭,只是以为他们也是表兄弟,所以姓氏不同。通过他们和其他人,我接触了很多不同类型的运动,沉浸在运动里放飞自我,即使在一旁干看着学习技巧将来拓展豆豆的兴趣也是不错的。
豆豆的饭由姨父和萧萧负责了,所以我经常与伙伴们聚餐,慢慢地也了解人情世故和世故人情,我发现楚轩真是个万事通,进校半个月没到,不仅摸透了学校内部组织结构,还把外部也打通了——各种驾校、家教之类的关系网他都搭得上边,为了消解我过剩的精力,便寻他找了一份就近的家教。一周两次,都是下午上完课过去,晚上随便逛逛打发时间就到医院去。
预习复习、读著作、选集、听课、家教、作业……我的日常越塞越满,却不见崩溃,我认为是自己的管理能力强。
家教的地点是个居民楼,对面是酒店,离医院不远,条件很好。一个叫马文静的三年级女孩,跟父母一起住,由我负责数学和英语的板块,他们倒是悦纳我,从未不满,常留我吃晚饭,我自然也是全力以赴,毫不懈怠,至于吃饭则多是推托繁忙。
豆豆失忆已经过了十天,正好来福他们去了演唱会,今天又恰好赋闲,我感到无聊就读书解闷。踱来踱去的间隙,姨父告诉我今天乐乐又去了,问我要不要过来看看,我怕他会不想看见我,姨父说你要是一直不来他会一直烦你,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问他小语哥哥怎么样,虽然没提及人,但他说糖果挺好吃的。我想了想,那糖果后来我是自己在附近杂货店里买的,流光溢彩的水果味,那是不是说明他喜欢我的口味。我一激动,就扔下书,挂上玉牌出门去了。
我进门的时候,乐乐坐在姨父身边,边喂他吃糖葫芦边跟豆豆说话,大抵是他自己学校的一些闹事,乐得他直哼哼,坐都坐不起来。
“豆豆右耳是恢复了?”我没看到耳朵上的纱布,之前都是每天拆每天换,现在估摸着好差不多。姨父点点头,果不其然,豆豆现在的听力恢复如初了,只是多少要保持清洁、谨防过度用耳。
“小语哥哥来看你了,来,打个招呼。”姨父主动牵桥,乐乐也不讲趣事了,气氛冷了一会。
“豆豆……你有想我吗?”先行谨慎地问好,让我自己都陌生。
他并不理会我的问题,语气森森,嘴角也耷拉下去:“小语哥哥。你不要叫我豆豆,你要叫我名字,又不记得了吗?”乐乐和姨父一脸惊惶疑惑地看着他,貌似只在面对我的时候是张扬跋扈的姿态。
“抱歉啊夏芋,哥哥傻,忘记了。那夏芋,你有想我吗?”
“你可真傻。没想你,你什么都没给我带……算了,小芋先跟你道歉,上次不该任性把你赶走。”他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肯定是姨父强迫的。
“好了没关系,哥哥没放在心上的。我给你带了糖你要不要吃。”
没回应,只是把嘴张开要我喂他,一颗两颗三颗,没闭上的意思,连续十颗他吞不下了才闭上。姨父低声同我说:“小语,你给他吃这么多糖不怕他蛀牙啊?”
“他想吃就多吃点吧,以后要是出什么事,就吃不到了。”
“哪会出事啊?你就是把他宠坏了,少给他吃点。”
“知道了,”我沉声回着,心里却没有赞同的意思,转头问豆豆,“甜吗?喜欢吃下次哥哥还给你带。”
“不用了,存叔说吃多了牙疼,而且这个没有糖葫芦好吃。”说完还留恋地看了看乐乐手里的竹签。
“那我下次给你带糖葫芦好不好?”他怕牙疼,是懂事了,我理应高兴。
“好,谢谢小语哥哥,”他恭敬地跟我道谢,又好奇看向乐乐,“那乐乐哥哥你继续说吧,后来怎么了?”
他是懒得理我,乐乐也看得出来。他讲到趣事高潮后问他:“嘿嘿……豆豆,你为什么就让小语哥哥叫你夏芋啊?”
豆豆看都没看我一眼,对上乐乐百思不解的脸说:“谁让他给我起小名,他又不是我亲哥。”
怎么我给他起小名就失去唤他小名的权利,而且听他的语气还恨恨讨厌我起的这个小名。
乐乐也没懂:“他给你起小名,不行吗?他是你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