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面面相觑的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德拉科先出声:“不把我拉起来吗,哈利?”
哈利向他伸出手,德拉科没有犹豫的握了上去,他的手冰了哈利一个哆嗦,“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他说着话,把隐形衣往德拉科身上拽了拽,两个人都被遮了个严实。
“刚出来。”德拉科低着头,只能看见哈利头顶,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斯莱特林的地盘,德拉科懒得问哈利要带他去哪,反正总归都只有他们俩不是么?
“斯莱特林这边这么冷?你怎么不跟你爸爸说说,让他派人在这边多加点保暖咒什么的?”哈利贴着墙慢慢地走着,寻找着那间魔法屋子,这个时候,那间屋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德拉科失笑:“哪有这样做的?父亲再宠我也不会答应这种条件,不过他或许会派猫头鹰来给我送一些魔法物件。”
哈利找到了那间屋子,眼睛一亮,拉着德拉科的手腕就走了进去。
“有求必应屋?不错的选择。”德拉科打量了一圈这间屋子,没把手抽出来,也没提醒哈利,后者把隐形衣掀开,他的头发被蹭的更乱了,不过他不很在乎这事,拉着双手冰凉的德拉科来到烧的正旺壁炉前面坐下。
“遇到什么麻烦了?”德拉科借着火光看着哈利,对方明显心事重重的坐在那儿,有求必应屋变成了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模样,金红色铺满整个屋子,壁炉熊熊燃烧着,让人打心眼里感到温暖。
“你的博格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吼叫信?”哈利看着他,挑了一个他自认没那么麻烦的事情先开口调节一下气氛。
没想到德拉科听了这话,先是不自然假笑了一下,随后认真的看着哈利:“你真想知道?”
看着那双眼睛,哈利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德拉科看上去好像很脆弱,是提起他的伤心事了吗?战后之类的麻烦事儿?哈利低着头,躲着德拉科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他总觉得对方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崽,他见过那种小家伙,小小的一团,可怜兮兮的看着你,不叫也不躲,身上的毛都粘在一起,硬生生看的你心软。
“你不想说就算了。”哈利小声说了一句,德拉科微笑着看着他,“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
哈利有点怀疑的看着他,德拉科慢条斯理的把掌心搓热,“不是什么很难的要求。”他语气认真,带着一点难以察觉地颤抖:“给我一个拥抱吧,哈利。”
哈利的脸“腾”一下就就烧红了,火烧屁股一样从沙发里弹射起步:“你,你说什么呢?”
预想过这个情况的德拉科没显得很失望,他只是笑起来,身体向后仰去,一只胳膊靠在沙发后背上,懒洋洋的看着害羞的哈利:“你害什么羞啊,救世主大人。”
“我没有……”哈利底气不足的反驳,他推了推眼镜,慢慢坐回来,德拉科不逗他了,“那些博格特,是关于你的。”
“我?”哈利疑惑了,他忽然回忆起听过的那一句话“他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原来,这句话是在说他吗?
“那是五年级,你失踪以后。那些人对你的评价。”德拉科看向壁炉,好像陷入了回忆。“我那个时候,一睁开眼,所有人都在说关于你的那件事,我第一次以为自己没睡醒,但是韦斯莱那家伙眼睛红的跟他的头发一样,格兰杰也不在课堂上积极了。我知道,你真的不在了。”
哈利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对他来说,他只是睡了一觉,再一睁眼就回到了过去,但对他的朋友们来说不是这样,他们承受着一夜之间失去挚友的悲痛,同时还要提防复活过来的伏地魔。
“我是不是很糟糕?”哈利挨着他坐的近了点,看上去有点可怜,德拉科想了想,点点头:“的确,你的发型和衣着打扮都糟糕的要死,明明那双眼睛很漂亮,但是老带着那副难看的要命的老气眼镜,每一个学期期末都在拼命,一年级和奇洛大战,二年级又在密室打蛇怪,三年级又因为小天狼星的事儿忙的晕头转向,四年级和五年级我就不说了……”
他越说,哈利的脸色就越黑,到后来恨不得上手捂住他那张破嘴:“我真的有这么糟糕?还是你在夹带私货啊……”
德拉科耸了耸肩,一副我就是这样想的样子。
“但是——”他话头一转,哈利抬着下巴看他那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但是我就愿意跟这样的你说话。”德拉科认真的看着他:“其实之前每天我都想办法跟你多说一句话来着。”
“你管找我事儿、挑衅我叫说话啊。”哈利有点震惊,“那不然呢,平时你见到我连个正脸都没有,你那两个骑士守你守得又紧……”德拉科越说声音越小,哈利没忍住笑起来。
“好笑吗?”德拉科无奈的问他,哈利点点头,转而又想起来什么:“所以,一年级的火车上,你真的想和我交朋友来着?”
“当然!”德拉科震惊:“你为什么会质疑这种事?你以为马尔福会随便向谁伸手吗?而且也不是火车,咱们第一次见面可是在——”
“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哈利接上话头,他推推眼镜:“我记得,德拉科,当时你给我的印象太像达力了,就是我的表哥,我们俩关系很烂,你懂的。”
“我知道,我见过他。”德拉科在战后不止一次的去过女贞路四号那个地址,偶尔也会碰见一些其他的访客,达力·德思礼就是其中之一。
那家伙长得比小时候更壮了,也更像一只肥猪,他们俩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就互相看不顺眼,而达力率先把他认出来,他这才知道哈利在家里偶尔也会提起他。
他们两个那天晚上聊了很多,包括哈利的死讯传到德思礼家以后,佩妮突然情绪崩溃的说什么都要搬离这里。
达力说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到妈妈哭的那么放肆。
他没把这事儿告诉哈利,总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也因为那个女人不合时宜的眼泪感到好笑。
如果真的在乎,又何必那样对待哈利,他听韦斯莱和格兰杰提起过,哈利在德思礼家过得有多难,二年级的飞车事件就够他记仇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