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不打扰你了。”许庭周说,“关于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清的,如果你起诉我也没关系。”
河水刺眼,风里掺了刀子,阳光滚烫得像热油。
消失一个月,回来就是说这个,顾凌寒放轻声音:“许庭周你想清楚,再说一遍。”
“以后不打扰你了,你可以起诉我,我会还钱的。”许庭周果然很听话,老老实实复述一遍。然后摊开掌心,问顾凌寒,“这个你真的不要了吗?”
“随你怎么处理。”
“好。”
许庭周走得毫不犹豫,叶隙随风而动,光斑跳跃肩头,落日中推成一道很长的影子。
能不能多吃点饭。
顾凌寒站在原地,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
十月下了一场暴雨。
顾凌寒从延华退学,准备出国,在出国前,用别人的电话联系许庭周。
许庭周同意见面,地址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咖啡厅。
顾凌寒依旧穿着黑衣服,许庭周搜寻记忆,试图和眼前的人重叠。
顾凌寒问:“那个玩偶你扔了吗?”
“卖了。”
“卖掉之前,你知道里面有监控吗?”
“知道。”
“所以是故意的。”顾凌寒攥紧咖啡杯。
“对。”
“许庭周!”
顾凌寒的眼尾红起来,强忍着情绪。
许庭周看着他,神色疏离。
“以后。”顾凌寒说,“按时吃饭,早点休息。”
“嗯。”
以往都是许庭周转身离开,这次顾凌寒走得很快,脚步匆匆,一刻都不想在这多待。
飞机滑过长空,平稳升上对流层,顾凌寒彻底消失在许庭周的世界里。
那天河畔分别,许庭周回到宿舍,把玩偶放在桌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室友正好走过来,看了一眼,震惊道:“你这……从哪买的?”
许庭周说:“别人送的。”
室友拿起来看了看,为他打抱不平:“你那朋友也忒不厚道了,这眼睛里有俩监控。”
当时顾凌寒告诉他,这个玩偶是一年前妹妹给的,但顾凌寒的妹妹才三岁,全球限量版的东西,怎么会被商家装上监控?
最后一次见面,顾凌寒的质问表明已经知道监控的事,许庭周也不用再操心,他买了一个礼品盒,把拆掉眼睛的玩偶放进去,埋在院子里的树底下。
晚上忍不住挖出来,但不小心吵醒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