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丞,只是在一旁冷冷地旁观着,直到马小波把迟思带进教室,才和江清顺说话:“为什么让他读实外?交了多少钱?凭什么啊!”
毕竟还在学校里,他控制住音量,声音不大,却充斥着十足的愤怒。
资助也就罢了,接回家他也不闹了,可现在居然还送来跟他读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级,他很难控制住情绪。
“没交钱。”江清顺一只胳膊搂住他,站在二楼栏杆处低声说,“别咋咋呼呼的,迟思成绩很好,上面有政策,学校不仅没收钱,还有补贴。”
原本都过了录取时间了,跨省转学理应收费,但迟思成绩非常好,他县城的校长更是写了推荐信来夸这个学生的优秀程度,加上还是江清顺亲自出马找的校长,所以很容易就挂上了学籍。
江丞一下哑火了,不远处来来往往的是课间打闹的同学,他默了几秒,又穷追道:“那还不是校长卖你面子,人情不要钱的吗?让他读书我没意见,跟我一个班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打算把他送出国深造?还是说专门找个人盯着我?”
在国际班,基本上大半的学生都是要出国的,这个班相对实外其他班级更为特殊,很多学生都是交了天价建校费进来的,几万十几万不等,成绩实在差的,听说要二十万。
当然,江清顺的确有让迟思监督他的意思,他这个儿子正是叛逆期,难管教、不听话,而且他也没陪伴孩子度过童年,是直到几年前,孩子妈患癌,才把孩子送回国跟他这个亲生父亲一块生活。
可他这个做父亲的工作又忙得昏天黑他,根本无暇管孩子。
江清顺还想解释些什么,但碰巧上课铃响了,他只好叮嘱道:“迟思比你大一岁,要懂礼貌,叫哥。等会儿放学了,跟他一起出来,别闹小脾气,爸爸的车停在老地方。”
江丞回到教室,老师也刚进教室,在讲台上说翻到第几页。
他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如何费劲去找,一眼就找到了坐在最后一排、墙角位置的迟思。
他是一个人坐。
迟思的模样实在是惹眼,因为长得不矮,他们俩在高中都算是比较高那一挂的,虽然头发长,但是很白,即使在南京这种江南水乡,迟思的也丝毫不比本地人差,俗称清秀。就是气质跟不上。
自己是小麦色,虽然有健身,也算是南方人,但是轮清秀程度江丞不敢细想。
对方朝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露出白牙齿,江丞不得已扯了下嘴唇,算是笑了,快步回座。
“转学生是乡下的。”同桌的话痨飞机翻开练习册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江丞在抽屉里翻找起地理练习册。
“刚才你不在教室,马老师把他带进来介绍了一下,好像叫迟,迟……”
“迟思。”江丞接道。记
“对对,迟思,你咋知道?”
“在办公室听见的。”江丞问他,“练习册多少页?”
飞机:“二十五页。”
江丞翻到二十五,上面干干净净——他没写、也没交作业,这一周都是这样。
他看向办公室的方向,这回窗帘拉得更开了,能清楚地看见马小波在和他父亲江清顺谈话。
怎么还在聊,有完没完?
他知道江清顺喜欢给人推销他们银行的产品,哪怕干到了行长的位置,还是改不掉这种习惯。
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习,黑板一角写着各科的作业,江丞看了一眼,也没去找练习册,把空书包背在背上,回头看了眼。
迟思是站着的,因为值日生要打扫,而扫把就放在他位置后面的清洁间里,要他让座才能开门。
他贴着墙站,又黑又怯的眼睛注视着江丞,江丞也看着他,在心里做了好几秒的斗争,随即朝他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