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阴天。
上午最宝贵的时间,天色却昏昏沉沉,仿若下午的末尾,令人打不起精神。
沈昕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纪轻行的车开上小区的道路,在绿化带上拐了几次,消失于视线。
不久以前,他还以为今天除了躺在床上休息和查询事后要点就什么都做不了了,更有点好奇,有了经验,以后再写起感情,是不是会更复杂细腻一点?
那个时候,他想了很多。
然而实际上,今天的他不需要休息,可以像平时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钉在电脑前写上万字,也可以去跑几千米。
他没有获得复杂细腻的感悟和经验。
他原封不动,还是那个他。
因为……
沈昕低下头,双拳攥着,像想要忘却什么似地深深呼吸。
刚刚在沙发上,纪轻行带他走完了前戏,然后看着他,用眼神明示要动真格的了。
可再接着却……
放弃了。
最后他离开了他,离开了欲望的掌握,离开了这个家。
他还记得纪轻行放弃时眼神微妙的变化。
他们离得太近了,那双眼睛里转瞬即逝的痛心和难堪他看得清清楚楚。
是因为“那个人”。
纪轻行又想起了心里的那个别人。
他还过不了自己的坎。
想到这里,沈昕伸手按住胸口。
并没有很难受,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和纪轻行之间没有爱情。
他不苛求纪轻行立刻忘掉那个人,他可以不在意这一次,他愿意去看纪轻行未来的表现。
不久前说的,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有些事就算现在做不到,但努力去做,正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日子的确是正常过。
只是纪轻行的兴致明显不如最开始那么高昂,不再撩拨他,肢体接触更是没有。
沈昕照旧写作。
他同意了建立个人工作室的提议,阿圆开始和各方洽谈,他则单线联系阿圆,电话里说不清的时候就约见。
为了不影响白天写稿,约见一般都在晚上。
起初他还担心纪轻行又要为此生事,结果却并没有,最多只是在他晚归的时候淡淡地招呼一句“回来了”。
这天晚上,沈昕侧躺在被子里,假装玩手机,实则观察纪轻行。
那个状态,肯定又在联系“那个别人”。
过了一会儿,手机顶端跳出阅读平台的私信通知,是“沉老师的狗”,点进去一看,屏幕上赫然写道——
[老师,我可能要离婚了。]
沈昕:!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背对他侧躺着的纪轻行扭过头来,眼里带着质疑:“你干什么?”
“我……”沈昕急忙想借口,“躺着压得胳膊疼,起来放松一下。你要睡觉了吗?我可以出去玩手机。”
“不必,那点儿光无所谓,别开声音就行。”
“哦,本来就是静音。”
结束了见外的对话,沈昕把枕头竖起来放在床头,靠上去盖好被子,确定纪轻行看不到他的手机,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沉老师的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