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跟周今逢“说”,周今逢就恶狠狠地瞪了杨道一眼,大有几分我记住你小子了的意思:“我也去。”
他还打手语跟祁寻说:“我也去!”
祁寻稍停。
那头杨道被周今逢瞪得也不敢得意了,怵了一下,就在周今逢要杀人的视线中打着哈哈夹着尾巴走了。
祁寻望着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周今逢,动动手,轻轻扯了扯周今逢的衣袖。
周今逢看向他,祁寻抬起手:“……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担心我的。”
他认真地跟周今逢说:“哥,我已经长大了。”
他以为周今逢是怕他出事,所以才跟着他去。
周今逢总是这样看护他很紧,不放心他。他第一次去舞团的时候,周今逢就跟着坐在舞团里待了几天,比他还要早摸清楚了舞团里每个人叫什么、年纪多大、家住在哪,甚至还加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可他这话出口,就直接砸得周今逢脑袋一嗡,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扣住了祁寻的手腕。
……祁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长大了,所以他不需要他了?
他长大了,所以他不需要他们家的资助了,他要离开?
周今逢的力气有点大,祁寻轻拧了下眉,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周今逢紧紧抓住的手腕,抬眸看向周今逢,想让他松开,却对上了周今逢压抑着阴霾的眼眸。
周今逢是真的长得很帅。
他的五官深邃,无论是笑着还是不笑时,都充斥着压迫感,会让人觉得危险。
只是祁寻从没觉得周今逢有多嚇人。
可这一刻,祁寻却无端有些发怵,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慌乱在蔓延。
就好像扣住他手腕的不是周今逢的手,而是一条剧毒的蛇。
祁寻抿起唇,又无意识地动动唇,嘴里发出了单调的音节。
他听不见,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声音,但周今逢却能够在课间的喧嚣中清楚地捕捉到这一声带着茫昧的声音。
瞬间就让他浑身的刺都收敛了起来。
他松开了祁寻一点,又看着祁寻的手腕,小心地摩挲了下他留下来的红痕。
周今逢低着头,借着遮掩呢喃了句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的话。
然后再抬头时,就是松开了祁寻,用手语跟他说对不起:“弄疼你了?”
大概是因为茧,周今逢刚刚摸过的地方,很痒。
所以祁寻摇摇头:“没有。”
他问周今逢:“哥,你怎么了吗?”
周今逢也摇摇头:“没事。”
他慢慢打手语,把他和祁寻之间唯一的秘密藏在谎言中:“我只是不喜欢你说那话,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永远……是你哥。”
天知道他做这句话的动作时,心里有多酸涩。
可他更想要把下一句话告诉祁寻。
“你永远可以依赖我。”
不要离开他。
不要不依赖他。
他已经享受了十一年祁寻在身边的日子,他无法接受以后回家,家里会没有祁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