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自己不是“小”暴君呢,年二十了,这么幼稚!
就算不小,在他面前也是个小弟弟了。
顾衡之在心里笑道,表面上却仍旧眉头紧皱,是个对学生身体安全挂念的好老师。
顾衡之能够想象,萧子政这么站着,若是马车一个颠簸,,萧子政的脑袋就会装在车顶上,搞不好龙脑袋要撞个大包包。
也不知是不是顾衡之福至心灵。
萧子政龙脑袋上冒大包的场景刚刚才在他的心头飘过,马车还真就又不知道压到了什么凹凸不平的路障。
萧子政也有些错愕,他真不知道今日驾车的是哪个手生的宫人,若是放在平日里,两次如此人让车马如此距离日颠簸,已经足以要了那个人的脑袋!
但很快,萧子政的气儿就消了——
顾衡之手上的动作比想象中还要快,见萧子政身体歪斜了,一下,他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不好’,接着连忙站了起来。
情况危急,顾衡之顾不得君臣有别,他甚至来不及想他抓到了萧子政的哪里。
顾衡之一个箭步,拦腰抱住了即将倾倒的萧子政。
紧接着,萧子政和顾衡之就齐齐坐了回去。
哦不,准确来说,是顾衡之被砸到了软垫上,而萧子政被砸到了顾衡之的大腿上。
好疼!萧子政是的龙脑袋上是没有被砸出一个包,但他顾衡之的腿是真的好像长了个包。
顾衡之被砸得差点断了,腿上的疼痛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放在了萧子政身上的什么地方。
“唔……”萧子政闷哼了一声,但很快,闷哼声就戛然而止。
身上的人突然就没了声响,就连被砸后的痛呼声都憋了回去,这让顾衡之顿时有些奇怪,心里都想着萧子政有没有伤到哪里了。
过了半晌,顾衡之才总算意识到手下的触感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
软的,但又带着一点结实的劲道,像在现代吃过的布丁。
那布丁咬起来应该很甜,十分爽口多汁。
“太傅!”萧子政的声音拔高了些,顾衡之这才从现代记忆中回过神来。
顾衡之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么布丁啊,他刚刚是……
“陛下,陛下还请小心,切莫摔倒龙体。”因为心虚,顾衡之声音都软了下来,他的手慢慢挪到萧子政的肩膀上,只字不提刚刚的意外,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马车停了下来,应该是到地方了,却没有人胆敢说什么——
如此大的动静和突如其来的暧昧声响,有个眼力见的人都不会胡乱叫唤。
当然,也有没什么眼力见的,比如说史官。
“陛下在车厢里这是干嘛?咚咚锵锵的,怎的不下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史官很耿直地问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车帘帷幕望去,却被随行的侍卫一把拦下。
“大人,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陛下遣散六宫,半个侍妾都不曾有,好不容易才来的兴致,您让奴家们怎么好说。”领事太监低声道,他翘着兰花指,连忙把这位不知轻重想要坏陛下好事的史官大人推着走了。
“什么兴致不兴致的,里头不是顾太傅吗?”史官迷惑地说道。
领事太监推了把史官的胸膛:“正是顾太傅,不然你可见陛下跟别个儿共处一车?”
说罢,领事太监从衣袖里摸出了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自言自语道:“可怜见的我们陛下,终于得偿所愿了,奴还真是怕陛下憋坏了……”到时候又要奴才的脑袋。
太监后半句话没说,只求这位史官笔下留情。
“啊?”史官虽不想懂,此时却也懂了,但他只觉得这无根太监是瞎想,就算陛下不正,顾太傅也不可能是苟且之徒。
想来,顾太傅定是在教导陛下,耽误了时辰,才让这些不知好歹,内心腌臢的奴才们多想了。
史官在外头等了许久。
众人都一言不发,等到雪在肩膀上推了厚厚的一层了,他们都没有等到萧子政和顾衡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