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长生瞳孔一缩,好像从万丈高空跌落般重重砸了下来。
“噗通”一声。
一只手猛地扣住他的右手将他从水中扯了出来。
离长生狼狈地半靠在那人怀里撕心裂肺咳着,单薄的身躯不住发着抖,喉中皆是急促的喘息。
迷迷瞪瞪间,他才意识到自己因那些幻境忘却了喘息,险些溺死在那水阵中。
那是澹台淙吗?
自焚祭天求得甘霖,那被灼烧得浑身上下面目全非的身躯,竟然还能存活?
离长生脑海中全是灼烧的火焰,迷茫间一只手抬起他的下颌,逼迫他仰起头来。
抱着他的人动作倏而一顿。
离掌司浑身湿透,墨发往下滑落水珠,那张面容之上泛着空茫,瞳孔失焦任人摆弄着仰起头,露出毫不设防的雪白脖颈。
只要轻轻一捏,就能让他死在自己怀中。
离长生察觉下颌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呆怔半晌眼神终于聚焦。
“封……”
男人:“什么?”
离长生将后面那个字强行吞了回去,不着痕迹打了寒颤,蹙眉道:“有风,冷。”
封讳看他苍白带着水珠的唇,喉结轻轻一动,抬手挥了下,门窗瞬间关闭。
离长生浑身瘫软,挣扎着推开封讳,喘息着道:“多谢明大人,您第三次救了我的性命,我无以为报……唔。”
封讳摩挲了下还残留活人体温的指腹,撇开眼不再看他:“顺路罢了——别喘了。”
离长生:“……”
喘气都不行?管的还挺宽。
就喘。
遍地都是被击碎的水阵痕迹,离长生肺腑传来阵阵疼痛,让他不呼吸简直是强人所难,他缓了半晌才将那阵疼痛硬生生捱过去。
“明大人怎会在此处?”
封讳还在抚摸着手指,不耐烦地道:“我是拘魂使,自然来勾魂。”
离长生也不拆穿他:“城主府有人死了?”
“明天。”
明天死人,今天就来等着?还挺尽职。
离长生追问:“谁?”
封讳似笑非笑看他:“离掌司是在担心徐掌教?”
离长生:“?”
他闲着没事关心徐观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