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宥煊敛色,他头低着,看不清情绪,道:“父亲这些年征战沙场,身上沉疴旧疾未愈,外有贼人虎视眈眈,臣不敢贪图享乐,唯愿兢兢业业,为国尽忠,为陛下戍边。”
话已至此。
白裴时闻言,哈哈一笑,道:“好啊,你能有此志,朕心甚慰。”
暮翎绾先前祭祀过后,便站在偏位,她带着帷帽,看不清情绪。
上头的声音不可避免的飘下来了一些。
所有人都不动声色的听着这对姑侄唱双簧。
角落里站着个人,一身长袍束着数串环佩,每打一声哈欠就铿锵几声。
下一秒,他乜着的眼陡然一直。
“诶,那是谁?之前没见过啊。”何祯晖问。
那侍从顺着自家主子看的方向,谄笑道,“那不是原先西禾的七公主么。”
“哦——”他想起来了,道,“先前没见过,绝色啊。”
“一个失势的公主而已,公子若是喜欢,请来就是。”那侍从开口。
“那……那是主教吧?”他面色微变,“不可不可。”
何祯晖心里头痒痒的,他贼心不死的盯着不远处,整个玘云怕是也找不到相貌如此出挑的了。
他不信詝神,但别人信啊。他到底还是怕。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想动不敢动的人。
“她故国已灭,如今寄身咱们大珉,无权无势。何况您想,出了这种事,她一个弱女子,决计不敢伸张,若是事情捅出去,她这主教一职,还能做的下去么?咱们可以……”
那侍从在何祯晖旁边耳语一阵。
何祯晖闻言,眼中露出一抹精光来,“好!就按你说的办!”
“皇弟”白裴时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白瑾卿,道:“朕记得你的箭术在我们几个兄弟中是最好的,父皇也最看重你,今日围猎,皇弟不如就给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露一手,也好让文武百官开开眼,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心里俱是一咯噔。
白裴时是在束琉棠那里受了气,要找人开涮了。
暮翎绾面色一寒,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反观白瑾卿,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好似全然没察觉到白裴时的戏弄一样。
他笑了一下,道:“自从臣弟受奸人所害,双目失明后,便许多年没有骑马射箭了,如今再要拿弓,怕是要贻笑大方。”
奸人是谁,不言而喻。
那“奸人”骑在马上,眼底笑意更甚,“何必妄自菲薄?自谦了。要说皇弟的箭术,朕也是许多年没见过了。不如就试一试?”
他话音刚落,左右已有了将弓递到了白瑾卿身侧。
这是要逼人硬上的意思了。
白瑾卿先前受的伤还未好全。
暮翎绾寒了寒目色,连带着眼底染上一股杀意,但也只是一瞬间。
“陛下。”暮翎绾上前半步,她眸中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