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嘴角轻提,茶自己喝了,没再说话。
……
回到寝屋,刚要推门进去,房判一个猛扑往外冲,差点被她掀飞。
窦璇玑:“你干嘛,吓我一跳。”
房判手里攥着窦璇玑写给让她的纸条,电子音都拔高了一截。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这是什么,遗书!”
“嘘。”窦璇玑捂着她的嘴,将她推到屋里。
关上屋门,房判上上下下看她。
“你没事吧?怎么总趁我睡觉去做危险的事?以后我还敢不敢睡觉了?”
窦璇玑一言难尽,她的确是怀着赴死的决心去的,只不过没死成。
将队正的官服和令牌往床上一丢,房判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她当然也认得这身官服意味着什么,“咦”了一声。
窦璇玑把方才和韩复的对话说了一遍。
房判问她:“那你收下官服和令牌,你想继续留下吗?”
“是,不过我不是为了继续替丽景门卖命才留下。”
韩复的反复无常,让窦璇玑彻底看清了她。
韩复并不在乎下属的生死,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她手段高超,唯一的目的就是控制下属为其办事。死,或者更痛苦地活下去。
窦璇玑也曾将自己当做随时都能交出性命的死士,一把没有感情的武器,以完成任务为荣。
可即便她锋利又毫无人情,有人愿意一次次地救回她这条廉价的命,也有人愿意倾家荡产为她更换玉璧,更有人日夜不休地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若还浑浑噩噩被不值得的人使用,岂不是辜负了真正在意她的人?
离开丽景门,只是逞一时之快,离开后她要是成为沈逆门客或是护院,曾经身为丽景门女官的种种恩怨反而会转移给沈逆,岂不是恩将仇报?
而她除了以暴制暴,一无所长。
离开丽景门她便是一介白衣,更是毫无价值。
更何况,她要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可如今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若她继续留在丽景门则不同。
丽景门是长安城内信息流通最快,最多的部门之一。无论这队正的身份是安抚,还是继续迷惑的手段,都能让她接触到更多的信息。
如今格局瞬息万变,丽景门的队正,比门客或护院都更能助沈逆一臂之力。
房判听完她所想,感叹道:“这么私密的想法都告知我么?不怕我将你卖了?”
窦璇玑听她这话,“呵”了一声。
“你这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银子的,能卖谁?”
还有些关于房判的担忧,窦璇玑没好意思直接跟房判说。
她若走了,房判会和谁搭档?
别的女官的脾气她可再清楚不过,出任务的时候没人会罩着房判,甚至会以欺负这傻子为乐。
多方谋虑之下,窦璇玑决定继续留下来。
房判:“那……”
知道她要问什么,窦璇玑直接说:“以后咱俩还是搭档。”
房判没法露出笑的表情,就在原地搓了几步,电子音“嘿嘿”两声。
窦璇玑也挺开心,憋着笑,在房判胳膊上捶了一下。
房判:“那你之前给我写的纸条我能留着吗?”
窦璇玑怪尴尬的,“想留你就留着吧。今日轮休,你陪我上街一趟。”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