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侍从来提醒她,演出即将结束,之后就是为殿下准备的筵席,殿下可以去更衣准备了。
李煽留下一句“你们慢慢赏戏”,随后离开。
包厢中只剩她们仨。
上次沈逆搭救之事,窦璇玑还没来得及感谢,这次抓紧时机当面谢恩。并承诺沈逆,回头不方便自己亲手办的事儿可以找她,只要不是和丽景门相冲突的,她义不容辞。
沈逆问她:“我可听说你们丽景门门规森严,只能为圣上一个人办事。你这么做,不怕被你们门主知道狠狠罚你么?”
沈逆的确聪明,窦璇玑藏着没说的事都被她一语拆穿。
包厢里只剩她们,房判也放开了,站到琉璃墙前面,跟着丝竹乐曲小声地哼唱,完全没听到身后人在说什么。
沈逆继续说:“当初我在车站为你做手术的时候,你已经不省人事,不知道你那小搭档有多担心你。她说只要我能救你,她的命为我所用。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把命给我,我拿这么多命也没用。自己的命还是自己保管吧。有空来我侯府做客就行,随时欢迎。”
窦璇玑有些意外地看向房判的背影。
“是么……”
房判这么在乎她,让她意外。
沈逆真把她们当成朋友,也让她意外。
向来只有接受命令,让人害怕,敬而远之,从来没有被谁邀请到家里做客,窦璇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沈逆不想打扰她俩,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看到一位老友,下去聊聊。你们就留在此处,我去说一声,没人会来打扰你们。”
窦璇玑替房判道谢:“多谢。”
就在沈逆走出包厢的时候,另一侧,最高处御用包厢内,李渃元收回了注视沈逆已久的目光。
李渃元问身侧的韩复:“那两个人,是咱们丽景门的吧。”
韩复:“是的。”
李渃元两只小手捧着自己的脸,烦恼道:“她们和沈逆走得这么近么?阿复,丽景门可是朕最亲密,最信任的,门内掌握许多帝国秘要。若沈逆插手丽景门的事务……可就不好办了啊。”
不用李渃元多说,韩复知道她言下之意。
“臣明白该怎么做。”。
演出结束,永王的生辰筵席正式开始。
李煽换了一身月光白襦裙出现在筵席上,外搭星汉披帛,发髻上一朵绝色牡丹,一出现便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在府中休养了两日,虽还未能达到先前的气色,到底恢复了一些。
百官前来贺寿,盛赞永王殿下绝美无双。
听多了恭维话,李煽兴意阑珊地握着鎏金酒盏,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沈逆的身影。
找了好几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沈逆。
沈逆正被几位吏部高官缠着“闲叙”。
先前言官们无凭无据,试图诬陷沈逆是杀死曹肃的凶手,也是吏部这些人帮她给骂回去的。
现在吏部尚书是李极外祖父的门生,她外祖父虽已经致仕归乡,但在朝中依旧颇有话语权,这些人应该是为了李极来拉拢沈逆。
李煽很不喜李极私下的手段。
在睦洲养的那些私兵,皇姐都看在眼里,只是从来没有戳穿罢了。
先前在睦洲养精蓄锐,这么多年没来探望过皇姐。
皇姐体衰,倒是立即冒了出来。
豺狼野心藏都不愿意藏了。
曹肃之死不用多说,自然是李极的手笔。
李极一方面帮沈逆扫清障碍,试图拉拢她,与此同时再私下怂恿言官给沈逆扣帽子,在朝堂上孤立她,再派吏部出手支援。
给一甜枣敲一棒子,再给一甜枣。一般人被这般纠缠、诬陷、孤立后再奉承拉拢,恐怕是扛不住的。
但沈逆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