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倾洛用重剑斩了几只后,被近在咫尺的爆炸荡得她脑袋快要裂开。
近战兵器对付它们不是优选,她没怎么进行过射击训练,但眼下的情况自然是用远距离武器更方便。
从新装的左腿武器匣内抽出一把脉冲手枪,沈逆给她装的S级义体让她体验到了什么叫风驰电掣。先前第五阙都没能轻易追上她,此刻她还能轻松地在楼与楼之间毫不费劲地跳跃,敏捷地躲避箱水母的攻击,也能找到更好的射击位置,一枪打爆一只。
她察觉到了箱水母内核的异变,那是黑魔方带来的变化。
普通的箱水母只是有毒,而黑魔方能将它握在手里,拧出了惊人的爆破力。
黑魔方果然没死,它复活的速度越来越快……
冷风吹过冷汗森森的额头,曾倾洛握紧手中枪,迫使自己从惊惧中镇定回来。
深呼吸,再呼吸,眼神也慢慢变得凶狠。
她不可以害怕,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黑魔方。
无论黑魔方复活多少次,她都会继续变强,将这秽亵的邪种重新斩回地狱。
曾倾洛这头借助着S级义体杀得浑身发汗,那边第五阙越来越手忙脚乱。
她的长矛倒是能有效保持距离以防被炸伤。长矛在手中用力一转,弹射出旋涡般的光束更是能在眨眼间击碎十丈之外的目标。
第五阙拥有两个天赋,其中之一是S级的战斗天赋,但擅长近战,近战力在整个睦州无人能出其右。
可像箱水母群这种成群结队在空中游荡的生物却不是她最擅长应对的。
时间一长,原本就睡眠不足导致眼睛红肿的第五阙,视野更是被搅了到重影,眼花缭乱。
箱水母群的目的明确,就是冲着沈逆来的,但在受到别人攻击的时候也会反击。
甚至在内核能量即将耗尽时,就近吞噬拥有动力油的生命体。
箱水母群在空中成群结队地舞动,第五阙击碎的两只后,难受地揉眼睛。
一只箱水母突然改变轨迹,高速向她猛刺。
前一刻的舞动就像某种障眼法,第五阙被弄花的视觉一下子没能跟上急速的变化,危机忽然而至,她抬起胳膊硬挡,做好了一条手臂换回一命的准备。
箱水母的确在她面前爆炸,可当硝烟散去睁开眼,发现面前竖着一面玄色的伞。
她胳膊不仅还在,肩膀还被人搂住。
“这般丢人,别说你是我的副使。”
护她的人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很快撤开了手。
第五阙一下没站稳,险些一屁股坐地上。
见是贺兰濯,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贺兰濯单手将伞合拢,一只箱水母再度扑来,她挥伞横斩,一道新月形的黑光如电般飞射,箱水母在空中被劈成两半,继而自爆成一团浓烟。
火光将贺兰濯面无表情的脸映红,她看向更远处。
“自然不是因为你。”
大大的笑容就要在第五阙脸庞上蔓延,贺兰濯都没回头,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张开五指扣住她的脸。
“安静。”贺兰濯的耳朵轻轻地颤动,“我听到了黑魔方拧动的声响。在那——”
她的伞尖指向远处一栋七层华楼。
华楼之中,边烬站在满地碎裂的木质桌椅中间,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戏台上的女人。
这栋华楼是长安城西市有名的销金窟,知名的戏班子都会来这儿露脸,宽敞华丽的戏台如今被毁得面目全非。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年代还会有戏班子。”
戏台上的女人翘着腿,坐在一面巨大的赤色单皮鼓上,手里散漫地旋转着鼓槌,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官袍,只能从若隐若现的花纹中看出这是唐Pro帝国的服制,是七王和曾经的国师专属官服。
女人面容姣美,只可惜脸庞正中一道从左侧额头斜切直右侧下巴的巨大缝合口,如一只蛮横的蜈蚣,将她的笑容衬托得狰狞。
此人头戴幞头,肤色青中透紫,额头贴着一张怪异的黄色符纸。
符纸的本意或是想要镇些什么压些什么,但贴得歪歪斜斜匆匆忙忙般,随着女人不安分扭动的躯体还时不时被风刮起一角,将掉不掉的样子。结合那女人五官一直无处安放抽动的状态看来,似乎作用不大。
“戏是不可能唱的,也不知道会做什么买卖。”她阴阳怪气地笑一声道,“大概是这儿一贯的规矩,为了脸面,做脏事儿呢总要找个高雅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