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皱着眉,跷着二郎腿坐在那,瞄了眼三万那脸红脖子粗的喝醉样,烟一摁,就打算站起身把人先?带屋里躺着,省得在外头喝点洋酒就出洋相。
话说完,还没等李锦跨两步走到他跟前,三万又看向程今洲,一拍桌子:“对,我想起来了,那男生跟你一样,一个射箭的,签的是那个见风俱乐部?。据说本人长得挺帅,但也就剩张脸了,现在半退圈,也不比赛了,你听过吗?”
直到人都要被拖走了,三万还在脑袋朝后大分贝地嚷嚷:“老子花了十块钱买的料呢!洲子你要是认识,回头高低给我揍——”
话没说完,人声就戛然而止了,只“嘭”一声,李锦不耐烦地直接把门?给关?上,隔绝了里头的噪音。
程今洲就坐那儿还在盯着手?里的易拉罐,善解人意地心想着体育局部?门?分那么多,电子竞技现在也不是什么冷门?项目,连个名字都没有,他要上哪给他找人。
但程今洲囫囵吞枣地听着,意犹未尽又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些话听着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直到他挺认真地想了半天,最后才茅塞顿开地想起来是在骂自己祖宗十八代?的讨论组里,是他自己的“瓜”,于是就坐在那,后知后觉地“靠”了声出来。
而那时时邬已经扭过头,好奇地问了:“你之前是哪个俱乐部?的来着?”
程今洲偏过头,正和?她对视着,金乌郎朗,清风坦荡,敞着的腿也收了收,像是不经意的,但又试探地说:“见风?”
“”
第68章068
直到接上了时清岁车往回开,程今洲还?觉得这事跟做梦似的割裂和?玄幻。
他一直觉得自己挺糊的,糊得在网页上搜他的名字也?出不来几个链接,以前刚有些成绩就有人追着他要签名合照那?会,还?特?意注意了下,翻箱倒柜地找了套口罩和?帽子出门,结果门还?没出呢,就被靳兰笑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去王府井溜达一圈拉个路人问认不认识他,那?都得被骂句神经?病,自恋狂。
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被其他热门选手带着,他也?能在绯闻的赛道上有了些成绩,虽然没挂他大名,但竟然能恰好被远隔千里的三?万吃瓜吃到。
“她有女朋友,跟我能有什么绯闻。”程今洲也?是被那?些营销号弄得没脾气,回了家,看着前头拎着箱子已经?进?门的时清岁,继续心平气和?地解释:“她也?不是专门来找我,家里头大人都在呢,她爸跟我爸认识,来家里做客来着,又?都是走竞技这条路的,就聊得多些。”
什么进?进?出出成双入对,扯得跟真的似的,跟她一块出门买个烤鸭给爸爸们当下酒菜,还?得让他往旁边站站,挡着她看漂亮姐姐。
时邬就听?了点头,那?会正意犹未尽地按着三?万的说法,在网上搜着八卦,但注意力?挺偏的:“为什么是看漂亮姐姐,不是看妹妹?”
程今洲:“姐控吧,她好像就喜欢姐姐。”
时邬:“噢。”
程今洲:“”
地面上的雨水已经?半干,露着灰扑扑的水泥地面。
时清岁出去了半个月刚到,把人送回来后程今洲也?没留这打扰,见时邬没什么要问的,解释清楚后就自觉地走了,正好也?要再回修车厂一趟还?车。
“姐,你吃饭了吗?”等程今洲走后,时邬把手机揣回兜里,进?了屋问:“要不要出去吃?”
“不用?了,下飞机的时候吃过了。”时清岁笑着说,正开了行李箱放到地板上,从里往外拿着衣服和?买的东西。
这会是下午四五点,已经?近傍晚了,放晴后的天空开始出现点晚霞,投到屋内的光线淡淡的。
家里和?时清岁走时比没太?多变化,有点什么也?都被时邬毁尸灭迹了,这会只剩下和?煦安宁的橘黄色光线铺在屋脊。时邬看着时清岁收拾好后,就又?将行李箱收起?,推着放回卧室里。
“这些,是给我买的吗?”时邬蹲在那?,接班似的就蹲在时清岁之前的那?个位置上,地面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起?来的几个包装袋子,她回头看着正从卧室出来的时清岁。
“嗯。”时清岁弯起?唇:“有几件衣服,还?有鞋子,在济南那?边买的,大小应该没问题,你有空时试试。”
时邬点头,拎起?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好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心虚,一小部分是偷偷摸摸谈恋爱的事,一大部分是因为全望明和?全望星的事。
时邬一个字都没和?时清岁讲,怕她在济南干着急,但等到这会人回来后,又?忍不住开始担心,要是让时清岁知道这段时间不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一个字瞒着没跟她说,说不准要更急,连带着以后都不敢撒手把她一个人撂在家里。
“姐,那?你这段时间在济南待得还?好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时邬就心不在焉地扒拉着袋子里的新衣服,随便找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开始。
“嗯,挺好的。”时清岁说,随即又?第六感般地问了句:“怎么了?”
她转过头看着自己妹妹,知妹莫若姐地犹豫着开口:“这段时间,你在家里闯什么祸了吗?”
时邬很少有这种没话找话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心虚。
“”
时邬干巴巴地:“没。”
行朝巷的香樟遮天蔽日地长着,晴时盛着阳光,阴时落着雨滴,一天半的时间一晃过去,时清岁回来后还?是照旧的每天去趟中药馆,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倒是时邬真像是熊孩子干了什么错事,憋了两晚上的时间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和?时清岁说起?这件事,也?不知道要不要和?她再说一声乔湖生,弄得一清早起?床,时邬蹲在花架子旁刷牙时也?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像是头顶悬着点什么东西。
刷完牙,院子里已经?铺了层带了灼热的阳光,听?着蝉鸣在外头嘶哑,时邬吊着半口气地坐在饭桌上吃了口面包,看手机上堆积的一上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