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澈离开前留下温馨提示,“两位护工十分钟左右到位,有点特殊。”
季时安心底微微诧异,随后了然,估计是聋哑人,“好的,严哥拜拜。”
周行之也从门缝里滑走,纪冬冉手机已经振动好几次,她还有最后一场戏要拍,挪来挪去也挺麻烦,见两人状态都很稳定,她想了想:“等护工来了我再回去,估计两个多小时就能结束,到时候回来给你来带好吃的。”
一个脑震荡晕头转向犯恶心,一个浑身磕磕碰碰被医生勒令忌口。季时安和秦应淮异口同声:“大可不必。”
纪冬冉故作埋怨逗季时安:“又和姐客气了。”
季时安死鱼眼:“不敢不敢,就是怕医生来巡房的时候看到我吃香喝辣,再把您以带坏病人的罪名轰出去。”
纪冬冉乐了:“你看你都用上敬语了。”
绝口不提此时心里多么抓马,季时安保持着历经风雨后的虚假面具:“我得礼貌性尊重一下秦董的存在。”
突然被cue的秦应淮:“……季特助客气了。”
季时安很有职业道德:“这是我作为下属应该做的。”
秦应淮:“喔。”说完默默转头看向窗外,后脑勺冲着季时安,散发着隐隐失落。
后知后觉刚才的言论像是划分界限的宣告,季时安沉默下来。短暂思考了几秒要不要补救,视线扫过屋内摆设心安理得躺平。
补救什么补救,病人不要瞎聊天,多注意休息。
不到一分钟秦应淮就给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扭头询问季时安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纪冬冉都惊叹于他破防恢复速度之快,倒也没有秦老爷子说得那么一无是处。
季时安把脑袋从被子里拔出来,真诚建议:“淮哥要不你继续望天吧。”
因为她要开始破防了。
[宿主,你还疼吗?]系统突然出声,吓了季时安一跳,她现在格外敏感,内心阴暗,见不得别人快乐,也受不得外界刺激。
季时安:“咋,你要过来替我躺这?”
系统挠了挠头:[那就再等等。]
说得乱七八糟驴唇不对马嘴的。
季时安:“能说点方便理解的人话么,我脑袋受伤了动不了。”
[真正动不了的另有他人。]系统暗戳戳看向秦应淮,[你别说他这新造型还挺好看的。]
季时安余光瞥了一眼,赞同道:“确实,板寸版本难得一见。”
季时安是脑门被暖壶盖砸青,秦应淮是出车祸的时候撞上了车窗,安全气囊没有顺利弹出,幸好他反应及时方向盘打死,不至于落得少胳膊少腿的下场。为了方便处理伤口,头发直接被剃成板寸,没有表情的时候凌厉的五官显得有些凶。
季时安心里感慨:“他要是顶着现在的造型出去谈生意,肯定谈一个崩一个。”
系统疑惑:[不应该是畏惧于他的威压,谈一个成一个么?]
季时安祥和摇头:“和谐社会他又不能上手打人威胁人家签合同,但是人家遇到不好惹的合作对象可以跑啊。”
“我以前每次去跟人家谈判,既要让自己看起来成熟干练,又不能让自己过于张扬锐利、咄咄逼人,还要时刻注意亲切和善拉进距离感。”
“五彩斑斓的黑真的是最简单的要求了。”
“呵呵。”话语中满是怨念,她最后总结:“这该死的看脸的时代。”
季时安和系统插诨打科,纪冬冉和秦应淮三言两语交代了一下从今早开始她遇到的大大小小的离谱事。去掉华丽的修饰语,堆叠在一起的意外也足以让人触目惊心。
秦应淮整个人阴沉沉的,周围低气压似要凝成实质。察觉到背后冷风袭来,季时安疑惑翻身:咋啦这是?
翻身时被子被掉到地上多半,纪冬冉被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把人按住,将被子提起:“你又不疼了是吧,我就该找根绷带把你捆起来。”
自打和纪冬冉混熟之后,她这张嘴就没绕过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人,脱口而出:“这不太好吧,都限制级了……”
话音一落,她直接自闭。单独跟秦应淮突突她心态良好,单独和纪冬冉唠嗑她舌灿莲花,可一旦把两人放在一起……季时安心里哭泣,感觉自己是个小丑。
纪冬冉被她人菜瘾大的样子搞得无奈:“平常上班的时候是不是碍于环境,只能在心里表演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