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害怕或者是厌恶的神情。乙骨忧太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可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却又缓缓升起些许难以言说的失落感。毫无波澜的话……代表的是不在乎吗……?正在讲台上收拾教学资料的五条悟,听到熊猫的话,原本拿着东西的手猛地一紧。只听“啪嗒”一声,手上的东西直接被捏断了。五条悟若无其事地将断掉的东西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接着清了清嗓子,吸引学生们的注意力。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说道,“说起来,老师我也好久没吃寿喜锅了呢。”“那五条老师要不要一起来?”对他刚刚的教学有所改观的禅院真希,很大方地提出了邀请。“既然是小真希的邀请,那我就不客气啦。”*或许是熊猫不经意的调侃让乙骨忧太警醒了,整个晚上他都滴酒未沾。同样婉拒了他们递过来的啤酒的还有齐木奈奈,她微微浅笑,“我觉得果味汽水挺好喝的,和寿喜烧很搭。”前几天的那一次是齐木奈奈人生中第一次喝醉,那种头晕目眩、意识不清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禅院真希一只手轻轻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晃动着手里的啤酒罐,目光在房间里的几个人身上缓缓扫过。她隐隐觉得今天的氛围有点奇怪。乙骨忧太本来就不是那种话多的类型,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烈交谈的情况下,他就显得更加内敛和腼腆了。以往都是齐木奈奈和他聊天比较多,可今天奇怪的是,她全程几乎都没有和他说上几句话。熊猫拉着乙骨忧太兴致勃勃地问起国外的一些新奇事情,齐木奈奈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加入话题,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狗卷棘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悄悄地挪到她身边关切地问候。齐木奈奈摇了摇头,“没什么啦,只是今晚吃得有点撑了,所以不太想说话而已。”正和乙骨忧太热络聊着天的熊猫,眼尖地发现自己原来的位置被占了,他眯起圆溜溜的眼睛,咧着嘴打趣地说,“棘和奈奈又窝在一起说悄悄话了。”在他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房间里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好像就停住了。乙骨忧太神色一怔,“又……?他们经常在一起说悄悄话吗?”熊猫挠了挠头,笑着回答,“是啊,忧太你出国之后,奈奈和棘关系那可是变得最好了。我经常能看见他们牵着手呢,棘总是有很多话和奈奈说。”他的话音落下之后,现场的氛围一度更加沉默。在一边吃着东西,偶尔笑嘻嘻地插上几句话的五条悟,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禅院真希突然开口,“不早了,明天还有课呢,我要回去睡了,你们要不要也早点休息?”熊猫一脸诧异,瞪大了眼睛,“还不到十点呢,真希你什么时候这么早睡了啊?”“我最近的作息都比较养生,你们几个看看,黑眼圈那么深,有条件的话还是早点睡吧。”在场黑眼圈最深的当属熊猫和乙骨忧太,狗卷棘的睡眠一向是很好的,五条悟平常总是戴着眼罩根本看不出来。而齐木奈奈最近的脸色没有之前的那么好,听说是因为有一点私事耽搁了休息。
找了一个理由,匆匆结束了这场氛围奇怪的聚餐,禅院真希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还在复盘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在得知齐木奈奈打算和狗卷棘表白的第一时间,她就给乙骨忧太同步了这个重要消息。那个豆芽菜,无论是平时的训练还是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效率极高,可偏偏在这种感情的事情上拖拖拉拉的。要是上次旅行的时候他能勇敢直接地表白了的话,那他不就可以快人一步了吗?真是太逊了!现在他总算是调回了国内,不过距离新年的时间也不远了,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把握能让齐木奈奈改变主意。在还没有确定恋爱关系之前,大家的机会是同等的,可一旦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就算是禅院真希也不好再偏帮任何人了。从熊猫的宿舍走回自己的宿舍,仅仅只是楼上楼下这几步的距离而已,乙骨忧太走得很慢。他伸出手拉住身旁之人的手腕,由于情绪有些失控,控制不好的力度使齐木奈奈有些不适地皱起了眉头。乙骨忧太的声音低低的,“奈奈,你讨厌我了吗?”齐木奈奈否认,“没有的事。”“可是,奈奈今天都几乎没有和我说过话。”乙骨忧太的情绪里带着明显的委屈和失落,齐木奈奈一看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了,“你别多想。”“不是说,和以前一样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棘吗?是因为有他在,所以一切就都变了吗?”齐木奈奈的确答应了乙骨忧太和他像以前一样相处,可实际上还是有所不同的。也许是顾及到他那天所说的那些话,齐木奈奈没办法再像以往以平常好友的心态来对待他。她下意识地在自己和他之间划定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保持着这个距离的前提下与他进行接触。乙骨忧太极其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齐木奈奈忍住不去看他的眼睛,她害怕自己一旦对上他的目光就会对他心软,于是仍旧轻声劝道,“别多想了,想得太多的人真的容易心累。”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乙骨忧太就很早就被辅助监督匆匆接走,去执行任务。任务结束后,他也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和齐木奈奈他们一起训练。到了晚饭时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就又被紧急任务给叫走了。这一整天下来,乙骨忧太都没能和齐木奈奈说上一句话。深夜的宿舍里,台灯洒在他的身上,在墙壁上映出一个孤单的影子。乙骨忧太伏在书桌上,脑袋耷拉着,这篇任务报告他已经写了很久很久。黑色的铅笔字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个篇幅,上面写的全都是齐木奈奈的名字。文字从一开始的方正整齐,到后面每一笔每一划越来越用力,逐渐变得扭曲起来。一个名字叠在上一个名字之上,层层堆叠,好似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底凝聚的水滴滑落在纸上,细微的啪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泪水渐渐晕染了纸上的文字,让那些名字变得模糊不清。乙骨忧太像是突然从某种恍惚中惊醒,他停下手中的笔,眼神愣愣地看着自己写出来的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笔画,层层叠叠的名字,看起来凌乱又疯狂,就像是某种邪恶的诅咒。回过神来的乙骨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