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红色的领带绕在苍白手腕上的那一瞬间,傅知越喉头一紧。
哥
温楚淮听不见。
他拽着傅知越的领带,像拽着一只不听话的大狗,一路将傅知越拽进卧室,撂到床上。
脱。
我不走
温楚淮站在床边。
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向下,是个有些睥睨的姿态。
脱。
傅知越来拉他的手,温楚淮,你别胡闹
胡闹?温楚淮笑了,带着点病态的疯魔。
他甩开了傅知越的手,一巴掌落在傅知越脸上,是压抑了很久的恼怒,你现在知道是胡闹了?
办公室里我没阻止过你吗?温楚淮发了狠,你是怎么做的?嗯?
温楚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自己。
生长在这种家庭里的人,是很难对人产生什么信任的。
所谓的亲人就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雷的定时炸弹,随时在他后方爆炸,开一个深渊巨口,等着把他也一起拽进去。
他上学的时候,这个家庭没有给过他任何支持。
他举报导师差点被开除学籍的时候,赵梅开始接触传销,躲躲闪闪的,做贼一样。
他住院的时候,温宏胜和赵梅在互相算计,算来探病的那些亲戚朋友送的礼金,对方能拿多少,自己不能亏。
过去的三十三年,大抵唯有一个傅知越,小太阳一样,火辣辣地一往无前地奔向他,把他从无尽黑暗中拉出来,带他见见人世间的太阳。
却在办公室的那个雨夜被炸得粉碎。
尊严和身体,都被打成了筛子,没有一个地方不漏风。
可他说不出来。
就连他对自己的亲妈明确地说一句让她来给自己收尸,都会被自己的亲妈联合外人说一句偏激。
温楚淮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情绪究竟还能对谁说出口。
他只能找一个方式来发泄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愤怒和悲哀。
比如烟。
比如酒。
比如上床。
温楚淮单膝跪在床上,揪住了傅知越的领带。
要么脱,要么滚。
傅知越没什么动静。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
傅知越像是刚刚反应过来温楚淮说了什么。
他跪在床上,当着温楚淮的面,不闪不避。
外套,袖扣,领带,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