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鬼使神差中,她坐在许清柳家的沙发山上看着玻璃窗外,艳阳当头,面前一杯茶,女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喝着绿茶。
墨绿茶水上,冒着热气,许清柳懒洋洋伸腰,活动肩膀道:“囡囡呀,你说的精灵之瞳,是……艾尔维斯爱人的眼睛。”
好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阴君山假装张大嘴巴,她心底松口气,但一瞬间又紧张起来,她把不得了的东西给了艾尔维斯。
阴君山望着窗外的天,愣神。
许清柳继续喊:“囡囡呀。”
“嗯?”
“喜欢我喊你囡囡吗?”
阴君山小声说:“喜欢。”
囡囡是长风渡古城喊自己女儿的叫法,长风渡基本保留了原有古时的叫法,女子当家喊女君,未出嫁的喊女公子,男子喊家主,那也是有钱有权人家的天天喊,普通人家啊,都是阿母,阿父和祖母,阴君山家比较特殊,阿母去西大陆学习,改了叫法,喊妈妈。
阳光温柔下的许清柳,有一种慈爱母性的天然,搞得她下意识想喊,妈妈。
她就像一只被断了翅膀的小鸡,想渴求母亲的怀抱,可怜巴巴地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女人拍拍身侧沙发屁,小鸡蹦蹦跳跳走过去。
身上玉兰花香萦绕鼻尖,小鸡会做个好梦,梦到妈妈。
长风渡有公立学校也有私塾,她被妈妈送去了公立学校,每天牵着暖阳般的手进入学校,再回头看去,她隐入暗处,头也没回。
阴君山觉得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也很怪,可能是刚做母亲她也不熟悉。
自己的哥哥叫阴江河,他从小可以看到别认看不到的鬼魂,取名外号阴阳眼,妈妈告诉阴君山,你要保护一下哥哥。
阴君山一直记着,只要有人敢惹哥哥,她就哒哒哒跑到六年级,挥着拳头说:“别惹我哥,小心我揍断你鼻梁骨。”
那人不信,结果鼻梁骨真断了,下午,把妈妈请来,阴君山靠着墙站,扣着手里的血渍,心想刚刚她帮忙止血,能不能抵消一下。
妈妈也没有怪她,领着回家吃了一块甜甜的小蛋糕,说她刚学会的。
确实,很好吃。
以后就再也没吃过,那样甜到心扉的蛋糕了,自哥哥死后,她很悲伤,妈妈没有,她说,人自由天命,这都是宿命。
她讨厌宿命,讨厌该死的宿命,不能更改的宿命。
逐渐长大,十八岁她成年,有了字,妈妈提晚山二字,带她回了老家行成人礼,那一个山沟沟里,晚风高山,她们走了很久的山路,阴君山高高兴兴读着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