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晏又指了下自己的右脸,平和讲,“那我这样配合梨梨,是不是值得一个goodbyekisses?”
路梨矜点头,越过中控区轻啄他的脸,接着推车门、跑开,一气呵成。
她站在教学楼的阴影里大口喘。息,肩上的帆布包滑至肘间都没有力气去拉起。
缓慢地蹲下去,捂着脸颊,听心跳的节拍,一声又一声。
跟楚淮晏又有了无尽的纠葛。
如果从前是虽不能至、心之所向,那么现在就是,万丈深渊、跳了试试。
路梨矜反复的劝慰自己,人就只活这一辈子,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快乐一刻是一刻,起码今天快乐,明天的苦累她都认得。
拖着影子走在回寝的路上,昏黄灯光下,有情侣交。颈,旁若无人的拥吻。
路梨矜快步流星的略过,月光下的道路像一条苍白的河,她踏进河水里,冰凉刺骨,又泛起丝心酸无奈,她与楚淮晏永远不会在校园里有这样的模式了。
“矜!你回来。”尹悦华的声音戛然而止,人猛地从椅子上跃起来,冲到她面前,上下左右的梭巡了整圈。
路梨矜不明所以地揪住她的衣领,“干嘛呢?”
尹悦华满脸八卦,“你这个是草莓印吧,你今天不是说代课去了?”
路梨矜伸手捂住,另只手把尹悦华推离一点儿,嘟哝着,“我是代课去了啊。”
尹悦华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地讲着,“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教的是个小奶狗,还是什么?学声乐的总不可能考学过了,你不会泡了个高中生吧我的矜。”
“……”越说越离谱了,再让她胡乱猜下去,怕不是自己都好是个猥。亵未成年的坏姐姐了。
路梨矜仰头,把水杯喝干净,才开嗓,“我今天教的小孩子才五岁,我是跟他舅舅。”
她停顿了两拍,才讲下去,“我之前假期跟他舅舅认识了,现在就算是,暧昧期吧?”
“路梨矜。”尹悦华挂边坐到她桌上,“做人呢,最忌讳自欺欺人了,你都让他亲你脖子,亲出草莓印都没推开,你说你俩没在交往,这属于什么行为?”
尹悦华自问自答,“属于是坟头烧白纸,糊弄鬼呢。”
路梨矜被她说服了,高举双手投降,“行行行,那就按照你说的来行吧。”
“快快快,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尹悦华撺掇着。
“没有,我没拍过……是之前兼职时候认识的,人挺好的,对我不错,本来以为是crush,弄丢了联系方式,今天阴差阳错地又遇到了……”路梨矜花了不少力气美化她跟楚淮晏的相逢。
最后答应请尹悦华吃校门外的涮锅,才被暂时放过。
尹悦华去洗漱时,她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柜,翻出那件压箱底的黑色外套,爬床、拉好床帘。
过去三个月多,留香再久也消散。
路梨矜把外套叠得方方正正,安放在枕头边,又想起些什么,试探性地摸了下口袋。
之前其实是摸过的,怕楚淮晏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从外面看,相当平整,就没再翻。
单薄的纸片被翻出来,前面是自己的字迹,那天清晨写给楚淮晏的地址,后面则是串11位的数字。
赫然与手机中备注A的号码如出一辙。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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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梨矜觉得自己是个相当倔强且执拗的人。
她爷爷和父亲重男轻女,在母亲的描述中,爷爷曾经想过偷偷扔掉自己,被奶奶发现小心思,跟了一路捡回来的。
后来母亲和在家大闹了一场,以离婚相威胁,奶奶跟着以死相逼,讲没有路梨矜她也不活了,这才彻底消灭了爷爷和父亲的念头。
路梨矜是两代女性拼了命才庇护下来的,在家里,生而为女仿佛是原罪。
不能传宗接代、不配传承京剧。
偏心的情况永远存在,如果家里吃鸡的话,鸡腿和鸡翅必定是轮不到路梨矜的,哪怕那时堂哥已经上小学,路梨矜要比他小四岁,吃鱼也一样,得不到鱼眼珠子。
后来路梨矜在《读者文摘》上读到过篇软文,讲得是聪明的绑架犯绑架了小孩子,给小孩子做了条鱼,看小孩子筷子伸向哪儿,来决定赎金的多少。
如果是上来就挖鱼眼珠子,那么必定在家中受宠,可以开出高价,反之则要价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