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悯笑了笑,抬手轻轻抚过时鹤书的脸颊。
被柔软绸缎包裹的指尖本就温冷,指尖下的皮肉更是仿若冷玉。
江秋悯刚要说些什么,时鹤书便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动作。
“明日见,江尚书,季尚书。”
宫中总有花开。
春日是春樱,夏日则是百花齐放。
穿过假山溪流,绕过争奇斗艳的御花园,时鹤书轻轻叩响了那间偏远宫殿的大门。
“陛下。”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紧闭的大门从内被轻轻拉开。
“督公……”
还未换下朝服的小皇帝仍佩着冠冕,他将门努力推开,随后轻轻圈住了时鹤书的腰。
孩童的手臂并不长,却能轻易环抱住那过分纤细的腰。
小皇帝将脑袋埋在时鹤书的怀中,感受着青年冰冷的手轻轻落到他的脑后。
“抱歉督公……”
小皇帝的声音很闷:“是朕、朕没能保护好督公……”
时鹤书哑然失笑。
他轻轻拍着小皇帝的头,微微俯身,轻声哄着已红了眼眶的孩童:“陛下不必自责,臣并不在意这些。”
小皇帝抿起唇,不自觉将人圈的更紧了:“可是、可是朕在意。”
孩童的真心赤诚且热烈,时鹤书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哄这位与他父亲截然不同的幼帝。
“陛下……没关系。”
他只能轻声叹息,也回抱住小皇帝:“以后不会了。”
以后……
“是的!”小皇帝猛猛点头:“朕以后会保护好督公,让那些人不再敢欺负督公!”
其实,时鹤书并不喜欢成为“被保护”的存在。他并不脆弱,也不柔弱,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但奈何,说这话的人是小皇帝。
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冠冕,时鹤书温声:“多谢陛下。”
紧抿的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得到回应的小皇帝压抑着自己的傻笑,依依不舍的将自己从时鹤书的怀抱抽离。
“督公今日、今日来寻朕……朕很高兴。”
小手轻轻包住时鹤书的大手,小皇帝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时鹤书。
粉润的唇轻轻勾起,看着傻笑的小皇帝,时鹤书轻轻蹲下身:“臣见到陛下,臣也很高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小皇帝心花怒放。
他小步小步走到时鹤书面前,轻轻圈住时鹤书的脖子。孩童蹭过光洁如璧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打在时鹤书的耳尖。
“督公……”
感受着怀抱中的人,小皇帝只觉得空荡荡的心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填满,近日因母后而产生的不安与焦躁也渐渐消退。
只是未幸福多久,他便被时鹤书从怀里推了出来。
骨节分明的双手握着小皇帝的肩,时鹤书注视着小皇帝:“陛下今日上早朝,可有什么不适应?”
先前的早朝,小皇帝只需要做一个吉祥物。
他只需要坐在那里,神游天外便好。
只是现在,太后被时鹤书囚于栖凰宫,小皇帝必须承担起身为皇帝的职责。
小皇帝抿抿唇,认真道:“朕有些紧张……但、但只要看到督公!朕就、朕就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