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停太?子有劳。”
宫外早已备好了两辆马车,西延琮一眼便注意到那辆周遭护卫多的,一看便是为他准备的,他识趣地停在那处,褚暄停满意道?:“二?殿下想必来的匆忙,还没?好好歇息,今夜便不打?扰了,他们自会护送殿下前去该去的地方。”
西延琮笑?了笑?,“暄停太?子如此周到。”
两人说完,便上了各自的马车。
褚暄停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傅锦时,“十?四,上来。”
傅锦时不好在众多沉铁卫前违抗命令,默不作声的上了车。
很快,马车动了起来,褚暄停对她道?:“你今日倒是想的周到。”
傅锦时撩起眼皮淡淡的道了句,“我只是在救我自己。”
“今日我出了太子府后,若是阿姐没去吟松风,此时我恐怕即便不是具尸体,也定然再回不了京城。”傅锦时望着褚暄停道:“我说的可对??太子殿下。”
褚暄停不置可否。
傅锦时今日若是私自见了西延琮,他即便对?她有了私情?,也不会再留她。
“为何去找锦衣卫?”他大概猜到傅锦时的用意?,但还是想听傅锦时亲口说出来。
“我不确定天楚打的什么主意?。”傅锦时道:“但我知道,我是太子府的人,一旦私会天楚皇子的事情?被旁人发现,便成了太子府的把?柄,极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于我们不利,所?以仅仅告诉你是不够的。”
“再者,虽说我可以借沉铁卫前去抓了西延琮,可从太子府调人太容易打草惊蛇了,不若借锦衣卫之手。”
“还有呢?”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褚暄停继续问道。
傅锦时抿唇,不再说话。
见她不说,褚暄停也没强逼,转而?问道:“你何时联系上的应寒川?”
傅锦时答道:“临时去寻的,没想到这么巧,今夜正?好他还在北镇抚司。”
她今夜带着应寒川去抓西延琮完全是个意?外,她本意?只是寻个值班的左使或者右使,主要还是做个证就行了。
“一开始我怕西延琮派了人监视太子府,所?以一直没有妄动?,挨到了子时。后来在离开太子府后,果?然有人跟着,想来就是那个慕容雅丽,我便七拐八拐把?人甩掉了,之后抄了近道去北镇抚司,恰巧遇上了应寒川在,我便长?话短说地把?事情?告诉了他,随后先一步朝着听风楼去了。同慕容雅丽说话时稍稍拖延了一下时间。”
褚暄停望着一通说的傅锦时,手指轻捻,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他继续问道:“你早就算到了西延琮不会真的约你在听风楼?”
“西延琮能插手留云滩一事,又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大瞿,就不可能是个一点脑子没有的,所?以他不可能不考虑若是你提前察觉到从而?在听风楼设下埋伏怎么办,因此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真的在听风楼见面。”傅锦时像是丝毫察觉不到褚暄停的心情?,继续说道:“但恐怕又担心中途改了地点会被发现,所?以干脆临到一步之遥时才?出现,到那时即便楼上有埋伏的人,他离我更近,一旦有异样,拿我做人质也能离开,甚至若出现的是太子府的人,他还能拉太子府下水。”
“然而?他没想到,来的是锦衣卫,这样一来,他不得?不跟着走。”
“他今日着了道,一是因为不够了解你,二是因为急于做出点什么。待缓过?神来,就该自救了。”褚暄停问道:“你后面又有什么计划?”
以傅锦时的性子,走一步算三步,不可能只到此为止,必定还有后手。
“后面就看太子殿下了。”傅锦时看着褚暄停的眼睛,眼神明亮,却饱含深意?,“殿下难道不是想借西延行拿回甘、穆二城吗?只一个西延行怕是要扯皮好一阵子,再加一个西延琮就不一样了。”
燎帝起初为了争一口气和面子也不会轻易送出甘、穆二城,但现下两个王子都被扣在了大瞿,还都是正?当理由,脸已经丢了,唯有保住两个皇子,尽快让人回到天楚,才?能维持住一点体面。
“而?且最?好的机会便是赶在西延琮自救之前,太子殿下不也是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连夜出现在皇宫,同陛下言明此事,等着锦衣卫带人前去吗?”
大瞿律法规定,若遇急情?,即便是宫门已经下钥,官员也可凭令牌入宫门,褚暄停能在子时入宫定然是言明了其中利害关系,并对?此事极有把?握。
“今日若是我与应寒川成不了,想必殿下也有后手。”
傅锦时今日找到北镇抚司时,应寒川担心一场空,并没有让人提前禀报肃帝,怕的便是一旦没有抓到人,反而?容易被人借题发挥说成欺君,所?以他没有先派人去告诉肃帝,而?是打算抓到了西延琮再带着人前去,但褚暄停却毫无顾忌的直接入了宫,肃帝与他当时下棋的姿态,一看便是等候多时。
所?以西延琮的踪迹怕也一直在褚暄停的掌控之中。
“原来后手是孤。”褚暄停失笑,并没有否认傅锦时的猜测,“竟又被你算计了进去。”
“殿下何必自轻。”傅锦时淡淡道:“你若是不想入局,谁能逼你?我能做下这些,不都是你默许的吗?”
她从来没有小瞧过?褚暄停,有时候褚暄停可能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谋划,但绝对?不会一直察觉不到,待他知晓,他便会立刻做出对?他最?有利的举措,放任她或者阻止她都是在他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甚至有些时候,是他在引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