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华同志,我以机关事务管理局分管县领导的身份,命令你暂时停职,等待接受纪律检查机关和公安机关的调查。”说完这话,薛楼只感觉自己的怒火即将喷涌而出——如果真的因为停电,让娄得道书记对永安县留下“美好回忆”,自己的前途说不定就到此为止了!“我接受啊,薛县。”鲁国华一副嬉皮笑脸,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和陈东莱拼到底了。哪怕再也当不上招待所长的位置,只要能恶心到陈东莱,让他做什么都愿意!这个所长的位置分明是我鲁国华的!老所长年逾六十才退休,自己在招待所苦等了十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个所长的位置吗?鲁国华心里清楚,他急于谋求招待所长的位置,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力欲望——虽然所长管着几十号人,确实风光无限;但更重要的是,所长的编制在县机关事务管理局,是标准的行政编!只要当上这个招待所长,就等于拿到了编制;有了编制,自己就能在体制内调动。到时候凭着自己与供销社主任罗岐智的关系,解决一个副科级,还不是手到擒来。然而,然而!半路杀出个陈东莱!毁了自己半辈子的希望……他看了一眼薛楼和陈东莱,乐呵呵地说:“今天你停老子的职,明天地委就停你薛楼的职,后天县委停你陈东莱的职,哈哈哈哈!”……曦江,神女县神女峡河段。“娄书记,请抬头看两点钟方向的高山,”陆茫茫伸手指向远方,娄得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就是最高峰神女山。您看山顶的巨石犹如神女挥手……”“蔚为大观。”娄得道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扬,问道:“景区的开发情况怎么样?”只见陆茫茫向身后使了个眼色,神女县长李烈日与她眼神交汇,即刻会意。他走上前,对娄得道说:“娄书记,神女山的初步开发工作已经完成,铺设登山台阶共七千八百级,耗资八十六万元。”“我要是年轻,还能上去爬一爬。现在马上要六十五,难喽。”娄得道笑着打趣。陆茫茫和江自流、坪坝书记向天啸等人也纷纷发出笑声。轮船转过神女山,只见神女县城已经近在咫尺了。娄得道一路观景,到此时业已疲乏,返回船舱。轮船在神女港停泊靠岸。……船舱内“我明确和你说,确实不可能。”省委办主任陕山对陆茫茫和江自流说道,他的语气快速而急切,“娄书记试过在船上睡,每次都睡不着!”身旁的神女县委书记、县长脸色惨白,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神女县出了这种事情,确实很不好意思。我们地委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陆茫茫无奈,亲自向这位“大秘”道歉。随后补充道:“目前来看,神女县的设备已经很难再行修缮,如果可能的话,今晚就安排书记在永安县住宿。永安县招待所新近装修,目前条件较为完善。您看这样安排是否合适?”“早就通知你们提早安排、提早安排,究竟都在搞些什么,”陕山只觉得自己头上的血管在突突猛跳,“我请示一下娄书记。你们在这边等我。”说罢,陕山起身,快速朝娄得道的包间内走去。片刻之后,房间内传来陆茫茫的狂暴怒吼。“两只猪!猪都知道把猪圈收拾好,你们两个不知道!”……“下午还要视察憾龙河小江峡的旅游项目的建设情况,”陕山身体微微前倾,向靠在床上看书的娄得道汇报。“最好是找个酒店,我中午能稍微眯一会儿。”娄得道翻着手里的《水经注》,没有抬头。看来是逃不过这一劫。陕山无奈,近前汇报道:“神女县的神山宾馆目前出了点状况,可能暂时不具备接待条件。如果您能克服一下的话,我们争取在晚饭后前往永安县就餐……”“能有什么状况?”娄得道翻了翻手里的书,“我十八岁出江关参军,到大泽省打扶桑人。当时大会战,我们被扶桑人打得大败,全连四散奔逃,搞得我半夜只能睡在沼泽旁边,”娄得道合上了书,直起身来,继续说道:“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手上腿上都是蚂蟥,真的把我吓尿裤子了,哈哈。”娄得道想起了自己的糗事,长满皱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娄书记,情况会糟一点。”陕山见娄得道完全不当回事,只得说明实情:“神山宾馆的供水系统出现了问题,很有可能用不上水。”“用不上水算什么。”娄得道摆了摆手,“挑点水来喝不也一样的嘛。也不过就是一天不洗澡,也没什么大不了。”正说话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这是轮船的船沿撞击在码头的橡胶圈上的声音。他们已经在神女县靠岸了。……神女山脚,神山宾馆。“你这也太过分了。”陕山面色铁青,对着陆茫茫和江自流说道。“太过分了这个,他妈的,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陆茫茫正用手帕捂住口鼻,防止发酵后屎尿味混合的臭气传进自己的鼻腔。听见陕山崩溃的质问,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塌缩了。“陕主任,这点确实是我们没做好。由此给娄书记和省委办造成的困难,我们担负全部责任。”江自流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答道。陕山摆了摆手,他现在只想脱离这片人间地狱。回头一看,娄得道乘坐的考斯特已经停在大门外了。他急忙出门,只留下陆茫茫、江自流、以及神女县的书记、县长。“张扬、李烈日,我你们的!不是说只有停水问题吗?!为什么你们宾馆会喷屎喷尿!”江自流自诩知识分子,平时总是以“自省”为座右铭告诫自己,要时刻控制情绪。但今天他觉得自己忍不了——这他妈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江书记、陆书记,本来只是水管问题,”县委书记张扬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昨天晚上县里组织自来水公司抢修神山宾馆的管道,结果把下水道挖塌了。”……江安省神女县,日暮西斜。坐在返程的考斯特上,神女县委书记张扬只觉得今天是自己的人生中最倒霉的日子。把头靠在玻璃窗上,感受着颠簸的路面冲击着自己的颅骨,他正在考虑自己是会被调到地区政协当一个专委会主任,还是会被调到地区残联妇联当个党组书记。昨天如果不命令自来水公司抢修管道,或许今天还能让县里面体面一些;都怪自己让自己县里面的同志限时赶工……还没等张扬继续后悔,考斯特已经稳稳停在了神女港旁边。娄得道在秘书和陕山的搀扶下走下了车。眼见大领导即将离开,不得已,张扬只能跟着下车。他浑浑噩噩,也没听见娄得道对陆茫茫、江自流说了什么。谁知娄得道竟然径直走到了张扬面前。他拍了拍这位倒霉蛋县委书记的肩膀,“月有阴晴圆缺嘛小同志,别垂头丧气的。”娄得道笑着说,“我今天还是满意的,看到神女县能在财政困难的情况下挤出钱来,修缮了景区公路和旅游港口,这说明你们是有专心在搞发展。”张扬擦了擦眼角,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深鞠一躬。“谢谢您,神女给您添麻烦了,我给您添麻烦了。”晚风吹过江面,掀起了一阵波纹。一刻也没有为神女县的悲惨境遇而叹息,下一位来到赛场的是,陈东莱!:()权力王座:开局重生县城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