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回娘家呢”邓鸢讽刺一笑:“肯定是去探宋啄的班,不行,咱们赶紧走,离这个污浊之地越远越好!”
熊然盯着对方细瘦的背影正在愣神,冷不丁被邓鸢拍了一下,整个人一激灵,他缓缓转过头。
“发什么呆呢?”邓鸢在熊然面前晃了晃手:“赶紧走吧,一会儿火锅凉了!”
……
“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熊然去摸手刹,又想起车还没启动,于是又去扭钥匙,等车终于发起来了,晃晃悠悠开出停车场,在邓鸢的催促声中,他加了一把油,在夜色中往家的方向开去。
许麦在栾城结束工作后给宋啄了个电话,那头没接,于是他又发了条短信过去,半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回他。
许麦习惯了,他和宋啄的联系本来就不多,其中绝大多数还是他先挑起话题,对方很少理他,可即便是如此,许麦还是一点点试探出了对方的一些社交习惯——宋啄不喜欢天
天被缠着,他很有距离感,三天一次的问候是极限,于是许麦雷打不动的每隔两天给宋啄发信息,或是问候身体,或是谈谈天气,要不就是说说工作,按时的就像是请安一样。
这样的频率,偶尔会得到宋啄一两句话的问候,不是嗯,就是让他去找王亚亚。
使了那么多的劲儿却迟迟不见效,许麦之前还有些灰心,一次次复盘自己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是在一次酒会上遇到宋啄的,按理来说那样排场的酒会他是进不去的,可原定的“服务生”生病,于是这个“馅饼”就被经纪人给了他,许麦很珍惜这个机会,彼时他已经在公司做练习生近六年了,每月拿着微薄的工资,仅够温饱,出头之日更是遥遥无期,他知道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公司一定会放弃自己,到时候怕是连方便面都吃不起了。
躺在冰凉的舞室地板上,许麦伸手去抓头顶的那束光,好不容易逃出来,他不想再回那个家里。
为此,他可以一切,□□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承载肮脏灵魂的容器罢了。
许麦做足了一切准备,其实他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宋啄,而是星威的掌权人——霍澜蓝。
他制造了一场并不高明的意外,在捧着托盘的时候“不慎”滑到,酒水洒在了霍澜蓝的裤脚。
还不等对方说什么,许麦就连连道歉,盯着对面沉郁的眼睛,心慌的同时,迅速操纵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经纪人曾经说过,他哭起来的样子最好看。
只是终究还是他太急功近利了,不仅霍澜蓝不为所动,中间还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霍澜蓝的弟弟霍晓泉。
对方将一身顶奢的淡粉西装穿的又优雅又俏丽,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随着他抱臂的动作露出,发出细闪的光,他同他哥站在一起,
眉眼一挑,垂眸看自己的样子就像在看一个挑梁小丑。
“哥,你看,什么垃圾都敢往你面前凑了?”对方的音色很动听,清润慵懒,像撒娇一样。
霍澜蓝什么都没说,连他看都没看一眼,转身上楼去换衣服了。
许麦任由对方羞辱,心如死灰,他没能抓住机会,被霍晓泉这么一闹,他也不可能再找在场的其他人了。
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宋啄出现了,他打断了霍晓泉杀人不见血的讥讽。
“霍晓泉,你好吵。”声音像冰一样,许麦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霍晓泉也哆嗦一下:“宋啄,你你怎么在这里,那个那个我哥刚刚还找你呢!”
面对宋啄时,霍晓泉瞬间没了刚刚的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像老鼠见了猫,眼神躲闪:“内个,算了,我今天忙的很,没空再这种垃圾身上浪费时间,算你走运!”
最后四个字他是同许麦说的,扔下这句话,就气哼哼的上了二楼。
许麦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向宋啄道歉,然后识相的离开,回到公司,回到那个狭窄黢黑的宿舍,在里面等待公司放
弃自己,迎接本属于自己晦暗的未来。
他该是这样的命运。
可当他看见眼前那截深棕的西裤脚时,还是鬼使神差的轻轻拽住了,然后缓缓抬起头,让早已酝酿在眼眶中的泪水串珠似的落下。
“先生,()”他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像受委屈的猫一样:谢谢您。?[(()”
如许麦所愿,他成功抱上了宋啄这棵大树。
不过日常的几句问候,他就成功得到了不少资源,果然,大佬指缝里流出来的瞧不上的,都是往日小明星们可望不可及。
如果这颗大树是其他什么人,许麦只会感谢他,可这棵好乘凉的大树是宋啄,于是这份感激在愈加浓厚之时,还增加了几分货真价实的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