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靠在背街的院墙上,闭上眼睛轻轻地咳了起来。
同时,仔细想到……
自己虽然能出手救人,但不在朝堂之中的自己,就算出手救了冯荣贵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眼下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赌最后一把,赌齐王殿下真的如自己猜的那般,是韬光养晦!
赌他会出手相助!
宋明稚蓦地睁开了双眼。
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通风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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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蓝的马车穿过街坊。
冒着大雨,光明正大地朝向了尚书府的侧门。
住在这附近的百姓们都知道:这驾马车里的人,是尚书府负责采买的下人。每隔上一阵子,他都会乘这驾马车,去崇京城里,购买府内近日所需的蔬果、茶酒。
马车一路畅通,驶入尚书府内。
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多看它一眼,更不会有人想到,这驾车里坐着的人,其实是当今的齐王。
此时,他正轻合着眼,梳理着户部一案:如今,案件已经查到了冯荣贵的头上,并暂时陷入了僵局……是时候来尚书府,找杜山晖聊一聊了。
雨没有停的迹象。
下人的声音穿透了车壁,落在他的耳边:“殿下,杜大人在正房等您。”
慕厌舟缓缓睁开了双眼:“好。”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撑开纸伞,缓步走下马车。
不消片刻,便随着下人一道,穿过了层层的雨幕,走进了正房内。不过,慕厌舟并没有像平常访客那般,直接坐在长桌边,而是绕过书架,敛起气息,朝着一旁的暗室中而去——
马车也在同时间,悄无声息地驶入了院中。
齐王的朽木之名,传遍天下。
崇京上下只听说:
身为一名“严师”的杜山晖,一向都不喜欢齐王这个不学无术的学生,每每提到慕厌舟,他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甚至不愿承认自己是他的老师。
就连杜山晖的亲儿子都不知道,他与慕厌舟在私下里,一直都有着联系。
杜山晖的伤势还未愈。
但是慕厌舟进门以后,他还是立刻挣扎着起身,行礼道:
“下官杜山晖,参见齐王殿下——”
慕厌舟缓缓坐进了暗室,“杜大人不必多礼,”他随手端起桌边的茶盏,轻抿了两口后,方才开口说道,“今日本王来杜大人府上,是为冯荣贵一事。”
暗房外,杜山晖艰难起身坐回榻边。
慕厌舟不可能在尚书府待太长时间,因此,杜山晖也没有再说半句废话,直接开口道:“据老臣所知,冯荣贵那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墙头草!”
慕厌舟忽然开口:“墙头草……”
杜山晖愣了一下:“殿下?”
慕厌舟放下手中的茶盏:“没事,继续吧。”
雨声透过墙壁传入屋内,他轻轻眯起了眼,一边仔细听杜山晖的话,一边暗想道……杜山晖知道他是一棵墙头草,那么奸党,自然也知道。
如果自己是奸党的话。
无论冒多大的险,也要……
杀他灭口。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