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虞苏时收回手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姜鹤,“我需要安慰你一下吗?”
室内本就安静,客厅钟表的走针声传进厨房基本也没多大的声音了,但这会儿姜鹤却听得分明,耳朵能够捕捉到秒针一走一顿的节奏。
啪,咂,啪,咂,啪,咂……
姜鹤和乔木的关系并不能说十分要好,只是小时候经常一起上学,另外是姜唐的因素,两个女孩年纪不相上下,住得近整日放学后就在一起玩,那会儿姜鹤晚上住在姜唐家,少不了和她们打交道。
上学搭子?童年玩伴?
大概就这样。
而在虞苏时看来,南盂岛邻里总比城市高楼小区里的住户要更有人情味一些,他见识过柳阿奶去世时分散在各个村子里的都有前去吊唁的村民,亲友离去让他们沉痛,放在姜鹤身上,应该也是如此。
只是姜鹤从来不把负面情绪表露出来,别人无法进行自然地顺势安慰,因此他只能开口直截了当地问了。
姜鹤目光缓缓下移,最后落在虞苏时鼻尖的小痣上。
“不过我不擅长安慰人,顶多说一句‘别难过了,乔木同志是因公殉职,作为朋友,姜老板应该为她感到骄傲’这样的话。”虞苏时接着把话说完。
“好啊。”姜鹤扬起一个笑。
“嗯?”虞苏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安慰我么。”姜鹤把下颏往下压了两厘米,“虞老师这么有才华,写歌都能信手拈来,安慰人的话肯定不会只有这一句。”
“我可以给你一个肩膀让你靠着哭一场。”虞苏时没发现姜鹤的小动作,拍了拍自己的左肩。
“真的假的?”
思索了一会儿,虞苏时道:“呃……我可以允许你把眼泪落在我的衣服上,但不许流鼻涕。”
姜鹤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微启的齿间溢出笑声,紧接着就伸出右手放在虞苏时的左肩,把额头轻轻搭在手背上。
“哭不出来,但我还是挺想借虞老师肩膀靠一靠的。”
虞苏时身体猛地僵了僵。
姜鹤的原先三厘米长的板寸已经长长了许多,侧面的头发扎着虞苏时的整只左耳,使得耳朵比平时更加敏感。
对方说话时的声音也压得有些低,距离左耳也近,亲昵地好似附耳说给他听的。
半分钟后,虞苏时才问,“好了吗?”
姜鹤心想怎么可能好,但身体却违心里离开了。
“虞老师热了吗?”他问。
“啊?”虞苏时几乎是在疑问的瞬间就摸上自己的耳朵,果然很烫。
“那是因为我刚才不敢动。”他胡言乱语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