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写宁:谢谢陈校草,想继续啃老。】
【林致优:谢谢,想继续啃老。】
【郑承禹:谢谢大哥,想继续啃老。】
【向春生:谢谢小荒,想继续啃老。】
……
等陈念荒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天都塌了。
如果不是现在人在车上,他真的会直奔周柏羽家,就这件事讨论讨论两人关于“爸爸”这一称谓的归属权。他真有这么老嘛?不过向春生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陈念荒放在保温袋里的饭盒往大衣里拢了拢,手指微微蜷缩着。
宋观霜在他走之前还特意强调了今天外面会温度零下,还有可能下雪,让他多穿点衣服。结果他也不知道为了哪门子风度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好在出租车上的暖气开得足。
向春生发完消息后就在柔软的床上裹着被子滚了滚,如果光从外面看就好像一颗黑色伞菇在土壤疏松的山上滚落。
为什么她这么亢奋,是不是抢完红包后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向春生在饭桌上收到了那条信息,那张图片有一点刺痛到她,就像是百无聊赖地用食指戳穿圆桌上红色的膜布那样,她羡慕陈念荒拥有一个时时刻刻都不扫兴的父母,拥有一个温柔智慧的母亲。
可她只是羡慕,没有其他的情绪,也没做过多无用的比较。
向春生没有再三犹豫就把位置发了出去,是试探亦是回绝,甚至有捉弄他的赌意驱使。
他不来也好,来了也罢,或许等他看见村口的大黄狗就会被吓跑,知难而退吧。
向春生收起那些快要萌发的自卑心。
【陈念荒:向春生。】
【陈念荒:我在你家楼下。】
两条消息猝不及防地弹了出来。
他的黑色大衣,在路灯下像是裹了一层银白的霜。
陈念荒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前方的道路黑灯瞎火,跨桥大道的另外一侧烟花烂漫,出租车七歪八拐地越过很多棵树,很多个不平的坑,他的内心却没有半分慌乱,唯一担心的就是怀里的糖油糍粑如果变冷就不好吃了。
还有就是好奇居家的向春生会是什么样?
向春生震惊到瞳孔放大,直接呆愣在原地,眼下只有脑子还没有停止工作:不是这人行动力也太强了吧,怪不得人家能是年级第一,执行力都摆在这儿了。但凡有陈念荒这个效率,她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的第一感受不是紧张和手足无措,居然是对执行力与学习成绩的正相关系进行深刻思考。
向春生的房间在这二楼,楝树的枝头能直接从阳台长进来,如果不关注她穿了什么,月光下可能会更加岁月静好。
【陈念荒】
他在围墙外面站着,向春生只是探了个头,下一秒就躲了起来。
【向春生:陈念荒,你来真的啊?】她不过是口嗨,眼下很难收场。
向春生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才有了实感,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大,应该是做贼心虚。
【陈念荒: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他盯着屏幕苦笑,答应向春生的,他从不食言。
外面的天气好恶劣,它像是开着巨大的玩笑,明明冷到下水道都坠起了冰柱,却迟迟不肯下雪。
他置身于冰冷的事物中,唯有胸膛微微发烫,像是蜡烛般清韧地钉在门前不死不休地燃烧着。
即便再冷,陈念荒的嘴唇也没有被冻得黑紫,反而格外鲜亮,高挺的鼻梁两侧兴奋地透着几分红晕,从侧面看清显的月光在深色瞳仁上留下一道闪亮的光弧,那是亮晶晶的期待。
【向春生:围墙边上有条凳子,你快点爬上来,别让他们发现。】
她现在紧张担心,是不是有些为时已晚?
【陈念荒:这,不好吧。】
向春生着急忙慌地摸两把头发,在薄睡衣外面又套了一件圆滚滚的黑棉袄,她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不太方便见人。
可如果让她在被家人发现和跟陈念荒独处,二选一,向春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陈念荒怎么也不会想到进展居然如此之快,他就这么偷偷摸摸进她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