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越过茫然的刘月和崩溃的毛思飞,落在不远处的姜庸身上,同姜庸静默地对视着,她问:“姜庸,你为什么会在这?”
警察朝她解释了之后,陈蘅的面色冷了下来,目光像是锋利的针,逼近姜庸,“你打人了?”
姜庸看着她说:“我没有错。”
陈蘅眉头下压,冷声道:“错没错不是你评判的。”
毛思飞听到姜庸和陈蘅在争执,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陈蘅解释道:“不是的阿姨,姜庸是为了帮我……不,不是他,是我,跟他没有关系。”
他解释得语无伦次,也不知道陈蘅有没有在听。
混乱的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刘月带着毛思飞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因为毛思飞没有证据说明猥亵事实,而李叔身上有伤,鱼缸就是证物。加上刘月和陈蘅两人想要调解解决的意愿强烈,所以不管毛思飞和姜庸怎么想,最后事情的处理结果,就是刘月和陈蘅分别赔了一些医药费给李叔。
姜庸被陈蘅带走,毛思飞没来得及和姜庸说上一句话,可即使来得及,他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和姜庸说什么。
他的情绪早已经在派出所中一次又一次争吵和妥协中被掐灭,回来的路上,他问刘月,凭什么要赔钱,凭什么算是他的错?
刘月一整个晚上都在说话,嗓子已经哑得不行,她看着毛思飞,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想骂人但没有力气,所以最后什么都没说。
到了家里,刘月坐在沙发上,她撑着憔悴的脸,唇上的口红早就被口水化了,毛思飞径直要回房,却听到刘月在他身后沙哑地说:“不然呢?毛思飞,你听过有男人被人猥亵吗?你听过有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吗?那算什么?算什么啊……”
“事情能处理掉不好吗?姜庸高三了,你高二了,你们还要在学校念书,你还想怎么闹?闹到全部人都知道吗?闹到你学校里去吗?”
毛思飞狠狠咬着牙,他想不顾一切地说一句,那又怎么样。
可是他不能。
还有姜庸,他担不起这个后果。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副被抽去血肉的皮囊,脸上空荡荡的窟窿在进行苍白的陈述:“我不知道。”
刘月哑声说:“就这样吧,过段时间我们搬家。”
毛思飞没说话,回了房间。
他以为事情这样不清不楚地结束了。
但过两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毛思飞在楼下看到李叔的老婆叉腰站在他家门口,手里晃着一堆红色的票子,大声地嚷嚷着:“我就说李方为什么无端端地有了一千多块钱,合着是你给他的啊!”
那天刘月参加家长会要交书本费,老师要求要用铅笔在钱上面写上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