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邻居是一对四十岁的夫妻,男的看起来一脸老实的模样,女的嗓门挺大,入住的第二天就和隔壁的住户吵了几嘴,因为她觉得隔壁放在门口的鞋柜占用了她家的门口。
毛思飞庆幸自己碰见的是男的,见他翻阳台也只是冲他笑了笑打了招呼,然后告诫他这样做很危险。
搁那女的估计当场就能喊到整栋楼都知晓,然后当晚毛思飞就能被刘月开瓢。
“以后我不能翻阳台去找你了。”毛思飞冲姜庸撇了撇嘴,说:“你自己要记得时间,周末九点图书馆别迟到啊。”
姜庸皱了皱眉,说:“我没迟到过。”
毛思飞心虚地转开目光。
姜庸已经高三了,不过他成绩一直保持得很好,没掉出过他那重点高中的年段前十,对于姜庸而言,高考考上a大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毛思飞就不一样了,虽然他选了文科,但是各种知识大纲背得他欲生欲死,无数次在放弃的边缘哀嚎,又无数次地被刘月的竹条子给抽了回来。
“我都高中了,没见过哪家当妈的高中还打孩子。”毛思飞抱怨道。
姜庸将毛思飞做完的五道题过了一遍,打了两个叉又推到毛思飞面前,淡淡道:“我也没见过谁高二了还能错这么多题。”
毛思飞看了看姜庸,埋头开始订正,小声说:“你来我们学校还能看到全错的。”
姜庸又翻了翻习题册,给毛思飞挑了几道同类型的题目让他重练,“你不是说你要认真复习考大学吗?”
“人类总是这样心口不一啊。”毛思飞啧了一声,把订正好的题目推给姜庸,又接过新的题目。
“所以。”姜庸问:“你不想考大学吗?”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漫长,按农历时节走,夏天早就应该和被撕走的日历一起,卷吧卷吧扔进垃圾桶了。可立秋都过了,窗外的天还是蓝得过分,连一丝白云都不肯分给灼热的阳光,热得要命。
毛思飞今天到得晚,和姜庸只占到这个靠窗的位置,空调的余风时不时吹过来,让毛思飞在“这么热还能忍”和“好像还能忍忍”之中横跳。
毛思飞抬起头,果不其然,姜庸的眉头又长了个川字,像是看到自己不成器的学生的老师。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要不是旁边有人瞪他,他甚至能笑得更大声,他说:“是啊,你给的题好难,不想做也不想考了。”
姜庸的川字淡了淡,又恢复成他一贯平淡的神色,“你没说真话。”
“是啊。”毛思飞凑上前,空调风吹了过来,他有些长的刘海被吹得晃来晃去,落成姜庸脸上晃动的光影,他弯着唇,笑道:“我说了我心口不一嘛。”
“嗯。”姜庸看了他一眼,垂下头继续勾题,“本来考虑你上周周测的成绩勾得简单了点,既然不难的话可以再加几题了。”
毛思飞瞪大眼睛。
回去的时候,毛思飞路过以前经常光顾的音像店,上面已经挂上了旺店出租的牌子。网络的普及让这些碟片逐渐没落,十几块钱就可以去网吧电脑看各种影片的最新资源,自然没有人愿意去翻那些老旧的碟片。
毛思飞有些难过,他以前甚至想过长大后要做一个音像店老板,还想好高三毕业的时候去音像店打暑假工。
“你不是更喜欢电脑吗?”姜庸问:“你上次说阿姨高中毕业就会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