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又靠近了付而秋几许:“哟,付学霸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兜里没钱不好意思开口了?我看你拿着手机,不如打个电话借点?或者实在找不到人也没关系,来来来,写个借条叫声许哥我借你。”
玩得好的这圈里,许昌的家境算是很一般的,即便如此,他脚上蹬着的也是耐克新款运动鞋。当他朝付而秋靠近时,脚与付而秋的脚不过几步距离,和耐克清晰的标牌不同,付而秋脚上的是一双没有任何标牌的陈旧运动鞋,虽然洗得干净,但仍挡不住它的老旧气息:鞋带被晒得发黄、鞋底被磨得深浅不一,鞋面上装饰的漆面掉得坑坑洼洼。
苏春烟移开视线,落到付而秋的衣袖上。今天不是规定必须穿校服的日子,但她仍穿着一中的校服,外套被她脱下拿在手中,宽大的短袖有些空荡荡地挂在她的臂间,苏春烟注意到她短袖的末尾处裂开了线。
苏春烟忽然觉得特别地没有意思。
陷害的宋娆没有意思,找茬的许昌没有意思,傻乎乎只知道跟着做的杨羽瑕没有意思,坐在里面看着这场闹剧的自己也没有意思。
得了势的许昌咄咄逼人,将付而秋又逼下了几步台阶:“老板这里纸笔都正好呢,付学霸不来写一个?”
付而秋还是那副模样,似乎再大的事也在她面前激不起多少波澜。她朝下退的时候,视线微微抬起,和包间里的苏春烟短暂相对。
明明知道她的角度大概率看不见自己,苏春烟还是产生了一种目光相触的错觉。
苏春烟从座位上站起来:“够了!”
这一声足够清晰,也足够大声,将所有人视线都引了过来。
苏春烟吸了口气,走出包间掏出一张卡递给老板娘:“这钱我出了,酒就按一千九百八的原价算。”
又看着宋娆:“算了,没意思。都是同学一场,没必要为难。”
老板娘接过卡,还有些不知所措:“唉、唉。”
苏春烟安抚道:“不用担心,这卡里有的是钱。”
宋娆定定地盯着她,苏春烟也丝毫没有怯退地盯了回去。
忽然,宋娆展颜一笑:“好吧,既然我们的袅袅大小姐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她动作亲昵地揽了揽苏春烟的头发:“毕竟只要是袅袅大小姐做的决定,我们什么时候违背过呢?”
苏春烟最讨厌别人叫她大小姐,不过这次叫她的是宋娆,加上处理茅台的事情更为优先,她便也按耐住自己的脾气,对着老板娘道:“你先刷卡去吧,这件事就这么”
说话间,门外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苏春烟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确定这警车是停在餐馆门口时,在场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谁报的警?”
这时,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开口的付而秋终于开了口。她朝后退了一步,冷淡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