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伯勋起身便要走。
“王……陛下。”云婉颤声道。
他顿住步子,心里一暖,她还是舍不得他的,即便她有了别人的孩儿。
“你会放我回家的,对吗?”
他内心顿时一沉,眸中阴沉翻滚,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好好在宫里住下调养,孩子满月后,朕定让你离开。”
云婉仿若劫后余生,松了口气,微微垂首:“多谢陛下。”
陛下。
燕伯勋蹙蹙眉,真刺耳啊!
待他离开,云婉才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儿,唇角不受控的微微扬起。
皱巴巴的一个小孩,红彤彤,又毛茸茸的。
长得好似多几分像她,但眉眼轮廓又像极了容安。
“以后比燕伯勋好看的人,又多了一个……”
云婉顿时敛了笑容,她不应该想起他。
她深叹一口气,望向殿外远方,也不知道容安怎么样了。
他定是被他禁在府里了,指不定现在怎么气的跳脚,否则早就巴巴儿跑来救她了。
罢了,好在孩子平安诞生,她这辈子总算圆满了。
——
三日后。
容安才迷迷蒙蒙的苏醒,一睁眼,便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那般,尤其稍稍一动,右肩的肩膀霎时疼得他直冒冷汗。
“公子,你终于醒了!”今笙眼角含泪,赶忙跑出寝殿,疾步走到前厅。
“老爷,夫人,咱们公子醒了!”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一听消息急忙起身,一路小跑来到容安的床榻边,国公夫人紧紧握着容安的手,“容儿,你怎么样?现下好些了么?”
容安脸色依旧苍白,唇角干涩的起了皮,颤声道:“父亲母亲,云婉回来了吗?孩儿呢?”
国公夫人掩了掩泪:“还,还没回来。容儿,你莫要担心了,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容安瞬间气急:“他不是?!他不是为何深更半夜来咱们府里抢我夫人和孩儿!我现下就入宫把她们接回来,云婉一个人在宫里,定是害怕的!”
“莫要胡闹!”国公爷板着脸,甩袖坐到一旁的圈椅里。
容安诧异:“父亲!您糊涂了吗?!燕伯勋掳走的是您的亲孙儿!您为何还要替他说话!”
国公爷面容严肃:“你若此时冲动入了宫,抢回孩儿,这事必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往后,大家如何看待云婉,如何看待你的儿子,如何看待咱们整个国公府!这风言风语,都能把她们娘俩吃没了骨头!”
容安嗫喏着唇瓣,最终未发一言。
“陛下不会伤害她们性命的,儿媳在宫里,有陛下护佑,也必不会受苛待。你好好养伤,咱们且再等等看。”
容安无力地点点头。
一月后,国公府宾客盈门。
国公府长孙满月宴,京城大半的名门望去纷纷登门,府门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虽入了春,却还是冷,故而男宾们的席设在前厅,后面的水榭里,女眷们赏湖观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交际往来,十分热闹。
“今日阳光正好,孩儿给你送回来了,你还闷闷不乐的?”贺言撩袍坐在容安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