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整个萧国公府都在忙碌着收拾行李的时候,赵若微回了趟永定侯府。赵夫人亲自出门,将她迎进自己的屋里,拉着她就开始掉眼泪:“若微啊,你不知道,昨日书珩从萧国公府回来,就中了暑气,你说说,萧玥那死丫头,心怎么就那么狠,书珩都给她跪下了,她都不出来见一见,没教养的死丫头”说着说着,赵夫人又压低了声音:“若不是贵妃娘娘出了事,怕荣国公府眼见着要被牵连,我早让书珩跟那死丫头退婚,好娶那个周雨柔过门了”赵若微耐着性子,听着赵夫人从埋怨萧玥,到唾弃姜令芷这种乡野村妇居然也敢仗势压人,再到哭诉永定侯成日钓鱼逗鸟眠花宿柳不管府里的事,自己嫁给他实在命苦结束。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厌烦,安抚道:“好了嫂子,快别哭了,放心吧,这门婚事退不了的。”“你有法子?”赵夫人忙擦了擦眼泪,眼巴巴的看着赵若微,有些小心翼翼的,“可不能再让书珩去萧国公府门口下跪了呀!男儿膝下有黄金!”赵若微捻起帕子替赵夫人擦了擦眼泪:“放心吧嫂子。我与书珩都是您带大的,书珩说是我侄儿,也比我小不了几岁,他就跟我自己亲弟弟差不多。我哪儿舍得让他委屈呢。”赵夫人听到这才放心不少,赶紧道:“若微,好孩子,嫂子全指望着你了。”“萧玥性子单纯,她这会儿只是转不过弯来,”赵若微笑道,“好在她孝顺,这桩婚事就还有转机。”赵夫人见她说得这么笃定,便索性把事情都交给她来处置:“嫂子都听你的,若微,你说怎么办,嫂子就照着做。”“嫂子信我就好,”赵若微垂眸一笑,眼中带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淡然,“咱们府上有个姓张的花匠,嫂子你且将他叫来。”“张花匠?”赵夫人疑惑了一瞬。府里的确住着位花匠,是永定侯赵裕兴花了大价钱从春城买来的,一开始赵夫人很不理解,养花养草而已,浇点水松松土不就得了,哪费得着那么大功夫?为此赵夫人和永定侯还拌过嘴。直到后来,这位张花匠培育出来一盆稀奇的绿牡丹。永定侯赵裕兴和萧景晖便是因着这盆绿牡丹结了缘,一来二去的,又定下了赵书珩和萧玥的亲事。赵夫人才没再说过些什么。这会儿听赵若微提起这位张花匠,她便立刻觉得,若微说的机会,是要再给萧二爷送盆名贵的花草求和。她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只要投其所好买通了萧二爷,他肯定有法子劝好自己的闺女!赵若微不置可否地笑笑:“嫂子,先叫人过来吧。”赵夫人点点头:“好好好。”张花匠过来时,裤脚上还沾着泥巴,像是刚从花棚的泥地出来一样。他瞧着粗鄙邋遢了些,但人不可貌相,一手侍弄花草的本事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培育出许多名贵花草。张花匠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夫人小姐安好,不知叫小的来,有什么吩咐?”赵夫人刚想说话,又转头看向赵若微,一副她才是主心骨的态度:“若微,你说,你说!”赵若微轻笑一声,她对待花匠,也是如出一辙的温柔:“张先生,名菊之首的帅旗,你可会培育?”张花匠光是听着这声音,半边身子都要酥了,他忙道:“会!会!花棚里就有现成的!”别说是培育帅旗了,就算这声音让他去死,只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溺死在这温柔乡里。赵若微弯了弯唇角:“好。烦请张先生替我好好培育一盆,八月十五之前,让它开出花来。”“这倒是简单,小姐只管放心,小的保证完整任务。”张花匠应得飞快。他还趁着答话的功夫,大胆而又迅速地抬头瞄了赵若微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匍匐在地。赵若微不仅说话柔声细语,长相打扮也甚是清新淡雅,只叫人在炎炎夏日也觉得心旷神怡。赵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刚想呵斥,赵若微却拦住了她。她并未计较张花匠的失礼,只是挥了挥手:“有劳了,你且退下吧。”“是,是,”张花匠慢吞吞的挪着步子,退了出去。赵夫人终是没忍住,啐了一声:“什么东西!”赵若微又劝他:“下人不懂规矩,好好调教就是了。嫂子莫要动气,夏日本就容易上火些。”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何苦跟一个死人计较呢。“说的也是,唉,”赵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拉着赵若微的手:“多亏有你,想出给萧二爷送花的主意来!要不然,书珩和这萧玥的婚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嫂子误会了,”赵若微眸带笑意地看着赵夫人,“花的确是要送给萧二爷的,但这门亲事还是要退的,而且是咱们主动退!如此一来,才能让萧玥求着嫁进咱们永定侯府。”“啥?”赵夫人的脑子是真不够用了。若微好声好气的叫张花匠培育那什么菊花,不就是为了哄好萧玥她爹,劝着萧玥不退婚的吗?怎么花要送,婚也要退啊?还有,到底什么事儿,才能压住萧玥那高傲的性子,让她一个姑娘家,求着嫁进永定侯府呀?赵若微只是劝道:“嫂子,你别想那么多,只管照做就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萧玥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还没进门,就这般不敬婆母,给您和书珩脸色瞧,您当真不想压一压她的性子?”赵夫人当然想啊!哪有做婆母的不想给儿媳妇立规矩的?可是“你们府里那老四媳妇她是个厉害的呀!她给萧玥撑腰,她爹姜尚书又是书珩的顶头上司”她现在想起那面照妖镜就头疼得很!扔又不敢扔,放在府里又嫌膈应,气得她睡觉都不舒坦。赵若微淡然一笑:“不妨事的,她很快,就会自顾不暇了。”:()将军活不过仨月,换亲后我旺他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