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在颜色上保留了剑胚初始时的样子,大体上是紫色,但上面又有着紫书铜特有的黑色字纹,像是古鼎上的细小的蝌蚪文一样,在剑刃和剑尖处,则是雪亮的银色,像是霜染的一样,这是月魄银的颜色。
不过此时,宝剑的剑身上不光是有紫书铜特有的黑色字纹,同样密密麻麻篆刻着各式各样的符纹,有五行之符,有风雷之箓,有云隶龙章,有雷篆风草,各个也如蚊蝇一般大,似乎是点墨一样的胡乱散布着。
但若有在符道上有着极高造诣的人仔细去看,便能现各道符箓之间又有勾连交错,似乎几个无关的符放到一起看,又成了一道新符,看久了,便有目眩之感。
他在黄纸上画了那么多的符,一则是体悟法意,另外一个,则是为篆刻「高真」打稿。
他以竹身食气炼法,而肉身所食之气,十之八九都灌入了「高真」之中。
而「高真」作为他的雷道之器,在近百道天雷锻打之下,雷纹藏在符纹之下,锋芒内敛。
此刻,「高真」被他取出,握在手里,感受到主人的心念,「高真」闪烁着灵光,出剑鸣。
他从下往上撩斩,用的是与宝剑最为契合的雷炁法力,剑身上的雷篆符箓交替闪烁,一道电弧从剑身上激射而出,后先至,瞬间追上并赶了那一排剑气浪潮,落在了云岭上。
大多数人都察觉到了那道极快的弧光剑气,却见云岭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紧随其后的数百道剑气都分开了云岭,把云岭截断成了数百碎片。
还有的剑气没有抵达云岭,走过不到二十里便消散一空了;还有的剑气轻飘飘落在云岭上,只是吹散了一丝云雾;还有的剑气透过了云岭,但只破开了一个小口。
程心瞻附近的人看向他,有人说,
“法剑没有道友的体剑那般简单。”
有人接过话头,笑说,“不过年轻人多尝试尝试也没什么不好,可尝试过了,如果不是这块料,就可以回去继续练体剑去了。”
玉瑶台上响起一片稀疏的笑声。
————
孔雀城,晚夏坊,长青酒楼。
薛立行才落座不久,便看到了这一幕,映月镜同样把那些奚落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同他一个桌子上,有人对薛立行说,
“那个程心瞻,体剑确实是厉害,竟能胜过立行你一筹,不过隔行如隔山,他千不该万不该,还要去法剑场斗剑,现在连入场的考核也过不去,倒是平白惹人笑话了。”
但薛立行盯着映月镜却是摇摇头,他道:“师兄你看走眼了,很多人都看走眼了。”
他看的分明,很多人的剑气在行过二十里后,都难以再维持初形,逐渐分散膨大,远看着剑气是越来越庞大,很有威势,但实则是法力不够凝实导致,那些庞大的剑气说是斩开了云岭,倒不如说是撞开了云岭,君不见,那些剑气撞开云岭后就消散一空了么?
那道宏伟的云岭,又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剑气撞成什么样子了,碎成了乱絮。
唯独极少数剑气,就如程道友的弧光剑气,出剑时是一道细细的光弧,行进二十里后仍然是一道细细的光弧,只是长了不知多少倍。
弧光切入云岭,如快刀划过凝脂,毫无阻滞地透过,而凝脂的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迹,至于那道弧光在透过云岭后又继续进行了多少,在明亮的月色中他也看不清了。
此时,没能破开云岭的剑客一个个消失在玉瑶台上,有人看向了程心瞻,想要从他平静的面容上看出一丝别样情绪来。
不过他持剑而立,表情一直是那样淡然,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直到台上未能斩开云岭的人全部消失,他依旧持剑而立,站在那里。
有人惊疑,有人不解,有人愤懑,但没有人敢质疑和问询主持这场斗剑会的还珠楼主。
还珠楼主不需要向那些站在玉瑶台上眼力拙劣的人解释什么,但此时,有一城一楼的人在观看斗剑会,他需要让这些看客看明白。
于是,映月镜上的画面一变,显照出了在破开云岭后依旧还维持着弧光形态的剑气,剑气还是只有细细的一道丝,孤独的远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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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