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道:“你们的柯公公江湖上人人称为柯大侠,你们可知为何?”
郭芙道:“那是因为柯公公一生行侠仗义!”
黄蓉笑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他的为人秉性。
他脾性暴躁,生平爱与市井之徒为伍,闹酒赌钱为乐,赌输了,宁愿躲债,也不赖账。
这种事放在平常人身上,也没什么可称道的,可柯公公以耳代目的功夫出神入化,赌钱又怎会输?
这是因为他不以武功作弊,全凭手气。
纵然欠债,以他的名声又有何人敢去追债,以他的武功,想要赖账,又有何人能拿的去?
似风逸二十岁的年纪,又身怀如此凡本领,只要能做到见色而不滥淫,遇贵而不改其志,那自是上上人物了!”
大小武流露出了一丝悲色。敢情就因为人家本事大,所以这样做就是上上人物了?
黄蓉鉴貌辨色,说道:“就说刚才,你们偷听我们说话,凭的什么?
还不是凭借我与你师父,听到了也不会伤害你们,换了旁人,你们犯了江湖大忌,人家出手就要了你们小命。这不也是你们敢于如此的依仗吗?
再说习武之人不与普通人一般见识,这也是什么人做什么事的道理!
你们若有他的本事,能不能如他一般,坦言自己不足之处?”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男子汉大丈夫,心眼这么小,能成什么事?”
语调平和,神色间却自有一种威严。
大小武都低下了头。
黄蓉自然知晓这两徒弟为何对风逸生出敌意,不就是因为喜欢自家女儿吗?
可她也很是无奈,她只有一个女儿,这两人在女儿心里,也是同样的位置,为此,她很是愁,以后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来呢!
郭芙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自恃母亲素来宽纵,也不怕她责骂,笑道:“妈,是我拉他们来的!”
黄蓉点了她额头一下,说道:“对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你们的师父为人古板,还极重义气,你们的洪师祖一生好吃,可这些缺点,不会让他们改变自己的做人原则,也不会遇上所有与自己认知不何的事,就一定会与人见个高低对错。
这就叫和其光,同其尘,进得出得,来得去得,大俗即大雅,方是大自在!
风逸的那句,我就是我,又何须改?固然是他傲气使然,换成旁人说这话,不是惹人耻笑吗?
你们三个能有他一半本事,我与你师父这徒弟也就没白收!”
几人听得骇然不已,他们年轻识浅,怎能理解师父师母与那个假称“屠蒙客”的风逸只是短短时间,就将对方看的这么深!
郭芙撅嘴道:“好吧,就让他如此臭屁吧!”继而笑嘻嘻说道:“娘啊,他与爹爹,谁的武功更高?”
武修文道:“那还用说?”
武敦儒也道:“肯定师父更厉害!”
“芙儿!”黄蓉瞪视女儿,又看向两武:“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罢了,日后出去,再也不许说!”
三人闻言,心头一凛。
郭芙自小娇生惯养,不懂人情世故,她这话其实只是好奇,却不知已经犯了大忌讳。
黄蓉是从五绝时代走过来的,深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些绝顶高手,你说他们为人如此,怎么怎么,多数无人理会。
唯独一个武功高低,几人从徒弟到个人,都是一步不让,一争就是几十年。
风逸脾气怪异,与爹爹黄药师打了一场,话说的谦虚,但对胜负之数却无明确,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今天大小武这话,要是传到风逸耳朵里,他邪病一犯,心中不服,要与丈夫见个高低,这不就是属于没事找事吗?
郭芙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心中有气,说道:“我就是好奇,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与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