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敦儒大吃一惊,急忙跃开,武修文怕伤了哥哥,单腿一纵,挺剑直刺霍都背心,要教他不能追击。
他一出手剑尖微颤,耀目生光,这一剑斜刺正至,暗藏厉害后招,换了他人,难免穿胸洞腹。
可是霍都何等武学修为,武修文一剑刺出,他看也不看,挥扇一拨一转,铛的一声,
武修文长剑歪歪斜斜,有如一条活蛇,势要从他手里急窜而出。
武修文手中长剑若要顺着扇子而转,肩骨非脱不可,只得松手离剑,向后跃开。
但见长剑直飞上去,剑光在半空中闪了几闪,这才跌下。
霍都手下众人登时震天价地叫好。
武敦儒武修文初生牛犊不怕虎,本想自己兄弟俩已得师父武功真传,一人即或斗他不过,二人合力,决无败理,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
兄弟两此时对视一眼,均起拼死之心,两人虎视霍都,武敦儒左掌横空,右掌向下;武修文左掌低垂,右掌横抬,都是降龙十八掌的招式。
只待霍都出手,便以死相搏,纵不能同归于尽,也要分个你死我活。
霍都虽是在蒙古学武,然而师父金轮国师胸中渊博,浩若湖海,于中原名家的武功无一不知。他学武时即已决意赴中原树立威名,因此金轮国师曾将中土著名武学大派的得意招数一一与他拆解。
霍都眼见大小武年纪虽轻,但身法端稳,姿式凝重,倒也不敢轻视,心道:“我赢到此处,已然够了,这两人既然遇上了,自要拿下,可我若是动手,一时三刻又拿不下来,折了威名不说,若被郭靖看见,落了口实,给他出手机会,那可是自讨没趣。”
降龙十八掌是武学中一等一的功夫,武氏兄弟功力虽浅,摆出来的架子却分毫不错,常人看了也不觉什么,在霍都这等行家眼中却知实非易与。
霍都傲狠之中,又带了不少狡诈之气,当下哈哈一笑,道:“我与郭大侠有约在先,跟这两个小辈,只是玩玩。还请各位不辞辛劳,将他们拿下吧!”
这几句话占尽身分,还不落人口实。众人大觉不解,但他既已下令,也不敢违背,有四人双膝微曲,纵上出手。
程英说道:“我们去帮忙!”
风逸耳朵微颤,忽地拉扯住她,一指道:“不用,且看郭大侠如何料理再说!
程英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远处一株大树上立着一人,浓眉大眼,身穿灰衣,年过三旬,看起来土里土气。
然而程英见他立于树巅,朴实浑成,凝如山岳,惊道:“此人便是郭大侠吗?好厉害!”
风逸点点头道:“那是!”
程英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出手?”
风逸道:“他也刚到,不立刻出手,明显是想看看徒儿的表现。”
风逸神功惊人,灵觉敏锐,十丈之内,脚步杂沓、衣袂拂动之声,他又居高临下,郭靖到来,也瞒不过他。
程英略一思忖,臻轻点:“也是,一个人的品行,只有遇上大事方能体现出来。”
风逸也点头道:“这话不错,就像我那么想看你面容,也不强求,可见品行也不错!”
饶是程英矜持,也被这一句惹得扑哧一声,还未开口,就听北方马蹄声响,“特特特”来势惊人,就见一乘马急驰而至。
程英一惊:“这马怎地如此快法?”
风逸喟然一叹道:“那可是惹得汉武帝眼热的汗血宝马啊!”
程英听到时远在里外,念头一转,便至里内,那马脚步迅捷无比,风逸话音落下,便已奔到跟前,身长腿高,遍体红毛,神骏非凡。
混战中的几人也都跳了开去。
只见马上骑着个红衣少女,连人带马,宛如一块大火炭般扑将过来,只她一张雪白的脸庞才不是红色。
她一勒马缰,红马倏地立住。
这马在急奔之中说定便定,既不人立,复不嘶鸣,神定气闲。
霍都乃是铁木真义兄札木合之孙,虽说札木合被铁木真杀了,可他对待义兄子孙却未赶尽杀绝,其自幼在蒙古长大,骏马不知见过多少,但如此英物却是从所未见,也不知此马乃郭靖在蒙古大漠所得的汗血宝马。
只是当年是小红马,此时马齿已增,算来已过中年,但神物毕竟不同凡马,年岁虽老,仍然筋骨强壮,脚力雄健,不减壮时。所以霍都等人之前看到,便想抢夺,奈何此马脚力太快,他们追之不及,武家兄弟又护着师妹,这才让郭芙走了,将武家兄弟围了起来。
如今看到这红衣少女到来,心头又喜又惊,喜的是这宝马神骏无双,美人美貌无比,若得之而后快,这趟中原之行那才真是过瘾哪!
惊得刚才郭靖在数里外啸,必然快到了,自己又如何才能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