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莫愁是她的师父,你跟她的弟子好了,是不是也会帮她?这我得先问个清楚,别哪天因为这个,你我却成了仇敌,就不好了。”
“程姑娘。”风逸轻轻叹了口气:“李莫愁将洪凌波逐出师门了,所以无论是你找李莫愁报仇,还是旁人,都与我无关的。我又怎会帮她?”
程英点了点头。
风逸苦笑道:“程姑娘,可你若真想找李莫愁报仇,还得再多练几年武功,且不可贸然动手。”
他知道李莫愁本就传承不凡,武功高强,如今虽说内力大损,可也非常人所及。
尤其她现在得了重阳遗刻,指不定窝在哪里修炼呢,一旦出山,当世除了五绝这等级数的人物,再无人能够敢说,杀了对方?
她答应自己不杀人,可不代表不杀想杀自己报仇的人。
程英哼了一声,将手中玉箫狠狠一敲,激得火星四溅,心想:“他说的不错,凭我现在的武功,又怎及得上李莫愁!”
风逸觉出她心中有怒气,这股子怒既是对李莫愁的狠辣,也是对她自己的无能。
程英想到当日一灯大师的高徒武三通与飞天蝙蝠柯镇恶联手,尚且不是李莫愁对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武功不知进步了多少,这辈子大约是没这个机会了。
程英暗自灰心,不觉又按孔吹箫。
箫声呜咽宛转,凄厉苍凉,静夜中鸟声寂然,唯有箫声布满空中。
黄药师不但是一代武学宗师,更是精通乐道。他将乐理引入内功,创了一《碧海潮生曲》,那曲调引动气血,能够生出一股牵魂荡魄的奇妙意韵。
程英的内功修为自然不能与黄药师相提并论,可她吹奏起来,俨然让人心随曲飞,箫音渐低渐弱而至无声。
程英吹罢,倦意如潮,竟然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风逸胸中也如翻江倒海一般:“是啊,洪凌波终究是李莫愁的徒弟,我有了她,世上的哪个好女子能够接受?”
想到这里,风逸这才开始正视起了自己,心想:“唉,风逸,你特妈本质上就是个渣男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前世没有机会,没有能耐!
现在你有了点本事,就飘了,天天三心二意的,果然哪,你真不如人家6展元哪!”
风逸听程英半天不说话,转头一看,她竟然已经睡着,心想:“她肯定是这段时间跟着黄药师,又要跟踪我们,还得打探情况,给我提前报信,今日知道表妹情况,心结去了大半,累着了。”风逸自然不好离去,自己对火坐了半晌,
篝火燃烧,毕剥有声,他也困倦起来,打起了盹。
时光慢慢流去,迷糊间,就听一阵沙沙脚步声传来。
风逸一个机灵,张眼望去,已经天光大白,照着一堆灰白余烬,程英已经不知所踪。
风逸本想瞧一瞧她模样,这一来不免有些失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准备接上洪凌波去关中。
突然就听程英柔声道:“大清早的,唉声叹气干嘛?”
风逸转过头来,见她一身素净青衣,蒙面如故,两人目光相遇,心中均起波澜。
风逸笑了笑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英望着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用师父的话说,此人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总是叫人捉摸不透,沉默片刻,轻轻叹道:“若真有那一天,也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尔!”
“说的好!”风逸悠悠叹了口气。
程英从衣囊中取出一个纱布包裹,掀开时麦香扑鼻,却是几个白面馍馍,她递给风逸,说道:“我刚才去取了些水!”
又用水壶倒了清水,分给风逸。
风逸接过馍馍、清水,呆了一呆,吃了起来。
他本就觉得程英所穿青袍缝工精巧,裁剪合身,穿在身上更衬得她身形苗条,婀娜多姿,一套布衣实远胜锦衣绣服,而这必然是她亲自做的。
这馒头、水壶等物,无一不安排妥善,处处显得她心细如,心下暗叹:“好女儿家,最终却是一生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