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觉出有人追踪,足下加紧施为,捷逾电闪星驰。
程姑娘也纵上树顶,举目望去,树木重叠不尽,两人已经杳然消失在夜色深处,心里感到莫名其妙。
让她来给风逸送信的是师父,可什么话都不说的也是师父,然而想到师父的外号与脾气,当即追了下去。
她正是程英,当年李莫愁灭6家时,为其所擒,险遭毒手,适逢桃花岛岛主黄药师路过,救了她性命。
黄药师自女儿嫁后,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年老孤单,自不免寂莫,这时见程英稚弱无依,不由得起了怜惜之心,治愈她冰魄银针之毒后,便带在身边。
程英服侍得他体贴入微,远胜当年娇憨顽皮、跳荡不羁的黄蓉。
黄药师由怜生爱,收了她为徒。
程英聪明机智虽远不及黄蓉,但她心细似,小处留心,却也学到了黄药师不少本领。这年她武功初成,禀明师父,想北上找寻表妹6无双,可在关陕道上,听说了风逸事迹,可她不知道那个高手是谁,直到遇上了师父,说是叫风逸。
给风逸送信送面具,也是受到黄药师指派,并非个人行为。
黄药师宽巾大袖,步武潇洒,不疾不徐,行进之间浑无一点霸气,全如在庭院之间信步一般,然而须横飞,衣袂飘飘,身法之快,实是惊人。
风逸见他这等轻功自成家数,雍容华美,心下不由暗暗钦佩,心道:“我倒要跟你好好比比看!看谁更快?”
他好胜心一起,神功全力催动,直似划空流星,劲风吹的双眼难睁。
黄药师竟似有心与风逸比拼脚力,却是不走正路,单择那些崎岖山径、树林疾走。不时回头观瞧风逸。
他知自己貌似从容,实已出尽全力,而风逸却不落后自己一步,心想江湖上传说此子内功、刀法、轻功俱臻极高境界,今日看来,果是如此。
这等身手,自己一生之中也只见过寥寥数人,可这小子今年不过二十岁,也真不知他是怎生练来的。
风逸却是心道:“任你再是古怪,今天也要和你分个高下,看你这老头能坚持多久!”
二人各自思忖,脚下都是不慢,两人这罕绝武林的奇学,一经施展,沉寂静夜,有如两支飞鸟,又像两支穿花蝴蝶,过树翻山,倏忽间,就跑出了三十多里。
开始两人就是隔了十丈左右,现在还是如此。风逸追得心头火起,忖道:“我正年轻,这老头最少八十了,三十里我都拉近不了一丈,我的功夫都练到那里去了?”
想到这,提足精神,施出古墓轻功,急追上去。
这古墓轻功果然天下第一,不消一盏茶工夫,与黄药师距离不过五丈。
这时,正来到一座高峰,这里地势平坦,有块两丈方圆,光滑平整的大红石头,黄药师长啸一声,倏然停步转身,身子毫不晃动。
风逸收住急奔之势,也是稳如泰山,注目一看,只见他穿着青色儒衫,身材挺秀,只是面无表情,仿佛僵尸,应该戴了人皮面具,是以无法看出那人面目。
黄药师哈哈大笑,道:“好厉害的娃儿,再跑下去,我要输给你了!”
风逸虽然猜出对方是谁,可人家又不肯暴露真相,也不能太过梦浪,是以抱拳说道:“我与前辈素不相识,却令高徒明告危险,晚辈好生感激。却不知前辈引我到此,有何示下?”
黄药师冷冷道:“我当你是个人物,好意助你,未曾想你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欺负我的徒儿,今日我得为她讨个公道!”
风逸哼了一声,道:“你莫非是东邪黄药师?”
那人呵呵一笑,道:“何以见得?”
风逸淡淡道:“敢在我面前如此夸口的,只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老顽童,我可以不当他是个妄人。
可如此喜欢故弄玄虚,带着人皮面具的,除了东邪一人,当今世上,恐怕再无别号!”
青衣人微微冷笑道:“看来你不光狂,倒也聪明。不错,我便是黄药师,出手吧!”
风逸见他双手背负,双脚不丁不八,满身都是破绽,却势如孤峰耸峙,不愧是成名数十名的绝顶高手,剑眉一挑道:“既如此,动兵刃,还是空手,看你年老,请你划道出来,我无不奉陪!”
黄药师又是一笑,道:“敢在我黄药师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老夫着实对你有些欣赏了,如此我便满足你,听说你有一把宝刀,就亮出来吧!”
风逸心中急转念头:“此人对我并无恶意,应该是想与我切磋,可他年纪太老,武功又太高,若是用血刀交锋,必有风险,要是将他打伤打死,程英不得恨死我了?”
他连程英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心里却已经生出了孽心,至于黄药师,老不以筋骨为能,他还真不怕!
风逸朗声一笑道:“非是我不亮这把刀,说来你也许不信,我血刀出鞘,必见血!看在程姑娘的份上,我们还是比比拳脚吧。”
话音一落,当即飞身纵起,右掌送出,掌风飒飒,吹起黄药师的衣角,左掌如鸟翅划水,劈他脑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