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们虽说都想要师父的连城剑谱,可我与万老大没想害他性命!
是你抢先乘着师父不备,冷不防一剑捅穿他老人家的肺,我与万老大都被你逼的无法回头,铸成终身之恨!”
众人尽皆恍然,难怪梅念笙那么高的武功,会被三个徒儿杀死,原来是戚长偷袭,动了杀手!
戚长呵呵一笑,径自去到桌旁,捡了一只杯子,端起一壶陈酿,慢斟细饮起来。
这时侯的狄云与戚芳都是手脚冰凉,眼神茫然,嘴唇颤抖,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言达平眼神扫向万震山,凝神谛视,缓缓道:“万老大,你说,是不是这样的?”
这番话大有讲究,这是告诉万震山,这事干了,但你我并非主谋。
言达平终究想为自己找条活路,想将责任推在戚长头上。
万震山被点到头上,却拂然不悦道:“二师弟,你可不要胡说,我没做这种事。”
毕竟弑杀师父之罪,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武林公敌,没人敢承认此事。
其实好多明眼人从几人反应,都看出来了,言达平说的就是事实。
可他们没猜透言达平的用意,这样爆出来,是活的太不耐烦了?
霎时间厅上死寂一片,除了偶尔的斟酒声,轻微的咀嚼声,便是众人的呼吸声。
言达平也是颜色峻变,默然良久,方缓缓开口道:“我们几个‘丧心病狂,倒行逆施’,你们可以不认,可莫非以为就没人知道了吗?
戚老三,你敢说你没有一剑插在师父背上?”
戚长沉默不语,端起一杯酒慢慢啜饮,垂下的衣袖笔直如刃,可见其内力之强,定力之深,众人不禁暗暗诧异。
心下均揣测自己是否看走了眼,这戚长没有做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啪”的一声,
突然戚长将酒杯一摔,一振而起,道:“言达平,你早就看我不对付,你意欲如何,划出道来便是,我戚长怕你不成?何必给我与大师兄强加罪名!”
万震山在旁排解道:“三弟,且莫动怒,都是自家兄弟,因为以前的事,纵有什么过节也不能在这闹啊,给大哥一个面子!”
言达平喟然叹道:“老大,三弟,凡事皆有因。既然做了恶事,今日报应临头,就该认了。
如此也落个敢作敢当,光明磊落,不失为男子汉气概!若是抵死不认,就可以逃脱罪责,这世上也就没公道了!
我自从逼死师父,这十一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啊,今日我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去给师父赎罪啊!”
说着捶胸顿足,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言达平此举若在平日,自是人人瞧他不起,然则现今他能够坦诚其隐,绝非常人所能,如此不顾体面的大哭,看来真的后悔了。
戚长凝眸观瞧言达平,很是不解道:“我也不知二师兄为何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可想要取信于人,就凭你一张嘴吗?还是在这里故作姿态的大哭。”
言达平尚未开口,就听有人轻轻咳嗽一声,言达平当即收了眼泪,挺身站起。
一个雍容清亮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们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还特意带了棺材来,可面对铁索横江,还是不够用啊!”
众人目光一转,忽见万家高墙上,静悄悄立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人,手中还抓着一人,低头散,不知死活。
不觉骇然:“棺材是他带来的,不是言达平!这是什么人物!”
今日万家高墙上张灯结彩的,风逸轻功又高,竟然没人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万门弟子目光落在风逸手中的人上,眼里露出惊疑神色,越瞧越是眼熟。
万震山眼里闪烁火星,忍不住唤了声:“圭儿!”
万圭身子一颤,却又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