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叫余亮的,正是造成哥哥一生悲剧的男人!
因为那件事实在轰动,以至于从县里到镇子,再到村里,余亮这两个字就像是和陈临山捆绑住了一般,提到某一方,总要带出另一个。
谢涵也没想到叶晋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挽开鬓边长发,目光也跟着垂了下来。
“来吧……他那个人,不是什么热闹都喜欢占嘛。”
“是啊。”
叶晋舟淡然笑出声,“他确实喜欢热闹。”
谢涵坐立难安,她睨了一眼对面的汪潮,见对方起身往早餐区去,紧着苦笑道:“陈临山,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其实你退学后没多久,四班那几个顶不住压力,把实情告诉学校了。余亮记了大过,我们都以为你能回来,可后来……”
后来,余亮还是在学校里上课的余亮;而陈临山已经回不去了。
“我知道。”
叶晋舟说:“班主任联系我了,只是我那会儿有些事,比回学校重要。”
他语气轻松,像是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谢涵缓了口气,坐直身体继续道:“不过怎么说呢,因果报应吧,那事后没多久,余亮他那个继父趁他成年就断绝了继养关系。咱们班十周年聚会,他也是余亮
越不想在意的事情,越容易成为心病。
叶晋舟已经第三次梦见那个冰到刺骨的冬日了。
天空灰蒙,风吹在脸上比刀刮过的还要疼,列成方队的学生们麻木的抬起头,目光无神,直勾勾的射向主席台。
叶晋舟攥着一张被人虚构事实的检查,口舌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扫视场下,除了密密麻麻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余亮的脸,清晰的埋藏在人群里。他笑着,从清爽明朗、到轻佻讥笑,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让叶晋舟忍不住想吐。
从梦中醒来,他的后背打湿一片。
身上的被子实在暖和,捧在手里贴上脸,莫名让人有些安心。
又是一周过去,叶晋舟特意早早等在大厅门口,眼见车队陆陆续续进院,却始终看不到汪潮那辆白色卧车。
直到公益团队的所有人都下了车,他也没有出现。
手机听筒不停传出彩铃声,当叶晋舟准备打去第三通时,他顿住了。
[我在干吗?]
他质疑自己。
明明这个号码,他从来没有主动打去过,更别说如此频繁的催促,看起来好像情侣之间的查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