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何时欺瞒师尊了?”兰则安不忿道,师尊显然再一次把他当成楚崖了,不过他并不想当别人的替身,“弟子发誓,弟子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欺瞒师尊的。”
“好啊,那我就等着了。”褚漫川慢条斯理地卷起玉简,表情意味深长。
是夜,星辰稀少黯淡。
风很凉很凉,像是夹带了细碎的冰碴子,吹在身上是持续不断的刺骨的冷。
“马上就到纵云间的界域了。”沈知节站在仙舟的甲板上,狂风把他的衣摆扬起,即便是黑夜,那身红衣仍旧显眼得很。
分明都穿着红色,但他和黎修凡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兰则安斜倚着栏杆,目光快速掠过甲板上尤其醒目的两人,无端有些失神。
即使师尊讨厌黎修凡,但他对这个人,总有种特殊的情绪。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就是觉得这个人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兰师弟!”白翀冲他挥了挥手,很大声地喊他,“你快过来看看,这边风景特别好!”
晚上他没有绑头发,雪白的短发随着风肆意飞扬,整个人都透着股出众的潇洒随性。
“你小声点,有人都歇了。”向南雪啪一下拍在他胳膊上,不满地瞪着他。
“知道了。”白翀悻悻地放下手,讨好地笑了笑,“我也是看兰师弟一个人无聊嘛。”
“这倒是,他从登舟以后就一直心神不定的。”蓝义点点头,眼底神色幽深,“总感觉这次大比之后再见他,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人都是会变的,哪能一直一样呢。”沈知节慢悠悠走来,这么大的风,他依然多此一举地摇着把竹扇。
兰则安正好走过来,闻言停下脚步,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说你啊。”白翀不假思索,“这次宗门大比之后你状态就不太对,没事吧?”
他语气还是一贯那样随意,但那双银色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兰则安,眸底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兰则安莞尔:“我没事啊,师兄,放心吧。”
白翀也不多问,表情没有一丝异样,只道:“我想着也是,有句话说得挺好,‘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咱们去婆娑古境历练这事,其他的都可以暂时靠边了。”
“对极。”沈知节慢慢摇着手里的扇子,咬字清晰。
仙舟下星星点点的光芒像一颗颗明亮的星子,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犹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兰则安无声扫视过四周,忽觉一道磅礴的仙力由远及近,正向仙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