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傍西?山,夕阳照在河面,水波荡漾,如浮光跃金。
码头来?来?往往,走?走?停停的商船逐渐减少?,搬搬抬抬的工人们渐渐停下了忙碌的身影。
在流金赤紫交错中,稀稀拉拉,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码头,匆忙往家里赶。
一日辛苦的劳作结束,个个都灰头土脸,一脸疲色。
魏子骞下工后,没急着回家,而是转道去找了孟五。
进屋刚坐下,茶没喝一口?,在孟五开口?前,先?发制人道:“孟五爷可?是该好好调教一下你手下那些弟兄们了。”
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眼睛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嘴角噙着散漫的笑意,玩笑般控诉道:“若不是那几个兄弟怕死怕疼怕黑怕冷,哪轮得着我这个弱不禁风的绣花枕头下去冒险?”
孟五一个粗狂汉子,愣是被这两?句调侃的话说得面皮子发烫。
心里暗恨那些个欠收拾的兔崽子丢他的脸坏他的事!
面上笑哈哈道:“骞小子,你看你说得哪儿?的话。那些汉子五大?三粗的,光有一身蛮力,都是不长脑子的夯货。”
“心思是粗了些,做事不周全之处,还望骞老弟不要放进心里去。”
说着话锋一转:“这些日子你没来?,我可?是翘首以盼,还以为骞小子你事情办成?了,忘了我孟老五呢。”
魏子骞不接这话茬,只接着上一句又把话饶了回来?:“五爷,你说我怎么能不往心里去?”
“我这可?是在家躺了几日不能下床,汤药费都花了不少?,还耽误我在码头的活计,险些被管事的辞退。”
“我能来?找孟五爷合作,那是奔着五爷你在道上的名声来?的。”
“可?谁承想,我这个花钱的雇主竟然指使不动那些金贵又惜命的兄弟,还得我亲自下湖寻人,给我冻得半条命都丢了。”
“我给了那么丰厚的条件,结果五爷的人办事不尽心尽力,我咽不下这口?气啊五爷。”
魏子骞半是叹息半是无赖地诉委屈,只字不提绸缎供货商几个字。
双方互不相让,你来?我往了好一阵。
孟五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感情是在这儿?给他玩出尔反尔啊!
说好了事成?之后提供供货商的信息,这等了几日不见人影不说,人一来?就扯东扯西??
他孟五可?是已?经准备好人手和货船,打算一拿到商家地址马上出发前往钱塘。
“行了,阿骞,你也别在我这里耍你那些玩世不恭的无赖行径。”
“这供货商我是定要拿到手的,说吧,唱这一出戏是为哪出?”
孟五可?没那个耐性跟这货继续磨嘴皮子下去。
谁不知道当?年魏家的浪荡公?子哥上不仅精通富贵堆里的吃喝玩乐,下还混迹三教九流,穿街饮酒,脸皮厚地连那些没底线的下三滥都得退避三舍。
原以为没了魏家在背后做靠山,这人多少?都得规矩乖觉些。
没想到人的本性还真是难移!
“既然孟五爷这样说了,我就索性说说我的想法。”见孟五表情急躁,似坐不住了,魏子骞不再兜圈子,顺着杆子往上爬。
“一事不烦二主,这次还请孟五爷帮我查一件事。”
“查到了,这供货商小弟双手奉上。且我可?以写封引荐信让你带过去,拿货事半功倍,价格还公?道。”
孟五听罢,虽觉这小子不太地道,倒也点点头爽快应下了。
他能引荐一二自然是好的,比他大?老远地带着人和银子去碰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