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两人到了铺子里,那两个奴隶已经把铺子收拾出来,见到两位主人归来,二人立刻屈膝行礼:“奴见过二位主子。”君卿侧身让开,轻声开口:“不必如此称呼我,这位才是你们的东家。”那两人下意识的看向唐刃:“主子。”这称呼虽然听唐刃耳中着实是怪,也极其让他不习惯,但他知道封建社会这样很正常,既然入乡就要随俗,奴隶都买了,还怕当奴隶主吗?他语气冷淡的让两人起来,随后对君卿道:“说了这店是我们一起开的,全凭你做主。”“你拿的银子。”君卿颇有些无奈的开口。昨日他们有此打算,路上时他便说了,这店铺算是唐刃一人的,茶叶炒制的技术是他提供的,银子也是他出的,他只是出了开店的想法,并未付出其他,又怎能算是合伙开店呢?只是他提出这个想法时,唐刃当时只道两人一起,若真的赚钱了,也该是他们两人平分。他对此拒绝,唐刃没有再提,他还以为这人是答应了。听他又提到银子之事,唐刃略微有些不悦道:“你也出力了,我对于做生意一窍不通,若是你不帮我,这店铺开来也没意思,不如再转出去。”这人实在见外,他给的钱他一分也不肯要,这让他还怎么报答救命之恩,俗话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当初小大夫没有把他从山里搬回来,他就是死在深山里也没人知道。这样一想,唐刃眉头蹙起:“你救我一命,多日来又叨扰于你,既然如今你我已经是雇佣关系,你又何必与我如此见外。”君卿闻言淡笑道:“哪里算得上救命之恩,就算是有,你也早就报答过了,这些时日你可没少往我身上花费银钱。”他是实话实说,他只是把人搬下山来,连药都未用,那点着微薄之力,实在是算不上救命之恩,更何况这人早就已经还清了。听他说起这个,唐刃立刻就闭嘴了,他不过就是买了些吃的,花不了几个子,而且他吃住都在这小大夫家里,买的再多也是应该的。唐刃心里隐约有一种不想与君卿分的太清的感觉,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算不上是一个多么心细如尘的人,可偏偏却能注意到君卿贪嘴喜食的性子,街上若是瞧见了吃食,必定会第一个想到君卿。他自己未曾发现,还认为自己只是认一个死理而已,毕竟这人救了他,他就要报答,他如今见过这个世道的险恶,更应该留在此人身边,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只是这所谓的照应究竟是什么样的居心,他总会明白的。见唐刃又闭着嘴不说话了,垂下目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君卿心里无奈叹气,这些时日相处,他发现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当他说不过自己时便会沉默不语,可心里却有的是主意,店铺之事必定不会听他的。这人看着一副冷淡不好惹的模样,可确实是个好人,对他是极好的,就算当时这人真的是生命垂危被他救了,这恩情也早就报完了,为了报恩,这人如此的大手笔,一时不知该说他太傻还是太善。两人心里各自揣摩彼此,却不知道都偏了十万八千里。他俩说话也没有避着那两个奴隶,听着两个主人说话语气不对,那两个奴隶吓得大气不敢出。君卿是铁了心不愿意的,他凭哪一点要人家的铺子,纵然是脸皮厚如城墙,也不能如此作为。唐刃不肯开口,他也不多言,转而围着铺子看了起来,见那两个奴隶打扫的也算用心,收拾的干净利落,心下满意。他转了一圈后转身欲走,却猝不及防踩进唐刃怀里,这人跟个幽灵似的,居然一直跟在他身后。几乎是一触即分,君卿立刻退后了两步。唐刃伸着手,脸色微微有些窘态,他也没想到这人走着走着忽然就转身回头了。“吓到你了?”君卿摇头,他自然不会说他方才被吓了一跳,却也怪不得他,这人走路本来就没声音,也是他方才想事情入迷了,没有注意。这一插曲,倒是打断了两人方才的冷淡,君卿柔声问他:“可还有不满意之处?”见唐刃摇头,君卿继而道:“那就回吧,时辰不早了。”他们还要回村里,今日本来就在衙门,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这个时辰回去,想来到家时也已过戌时。唐刃没有意见,都听他的,两人要走,奴隶自然要安排好。君卿从袖子里掏出一两银子,刚要递出之时才猛然想起他还不知这两人的名字,于是问道:“你二人是何姓名?”那两人原本一直垂着头,闻言其中一人忙上前,卑微笑道:“回主子,奴并无姓名,求主人赏赐姓名。”他们二人皆是罪臣子嗣,终身是奴籍翻不了身的,所以连姓名都没有。更何况买来的奴隶也是要由主人重新赐名的,他二人先前有没有名字也不重要了。,!君卿看向唐刃:“你还未曾给他们赐名?”唐刃眼中闪过迷茫,还有这一茬吗?他一整个上午和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交流过,那两人干活,他就在一边盯着,他不说话,只冷嗖嗖的盯着人,那两人自然是勤快卖力,也不敢多说一句,还以为是新主人不好相处呢。君卿见此便明白,这人根本就不知道,他语气微微滞停了片刻:“算了,还是我来吧。”这两人是从人牙子那买来的,属于最低等的奴隶,从他们交易的那一刻起,这两人就是唐刃的私有物品了,生杀打骂,只随他意,若是冠以姓名,自然也是要随主人的姓。君卿心中思索片刻,随后才轻声对唐刃道:“主家姓唐,他二人名字便起唐忠唐毅,希望二人能如其名,对主家忠诚,坚毅,如此可行。”唐刃对这名字没有意见,他随君卿的意,当下便点头。于是君卿便随手一指,将这两个名字分配给二人。那两人得了新名字,心头一喜,忙跪下:“是,谢过二位主子。”今日第一天,主人便为他们赐名赐姓,说明是对他们满意认可的,只要他们日后不犯下大错,至少不用担心会被再次发卖。唐刃见他们又跪下了,冷淡开口:“以后不必下跪,买你们只是用来看店的,做得好,会给工钱,做不好,卖了。”他语气又冷又硬,吓得两人战战兢兢,忙点头:“是,是,奴明白。”同时他们心中暗自肯定,这个主子果然不好相处,日后可千万不可懈怠了。君卿将先前的那一两银子递给唐忠:“今日起你二人便住在店里,铺盖被褥,自行买去,剩余的钱,应当够你二人用作这两日的吃食。”“是。”唐忠愣了一下,才双手接过银子,虽是垂下头,也掩盖不了声音里的惊讶,他未曾想到,主人家竟如此大方,这可是一两银子。把银子给了二人,又交代他们看好店铺,君卿和唐刃方才离开。如今已是酉时过半,早已日薄西山,二人也不耽搁,街上买了几个肉饼,便匆匆出城。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外时,“萧怀安”方摇着扇子现身,他竟一直暗中跟着两人。一直到回了暂住的客栈,他身边那名叫阿聿的护卫才开口提醒:“殿下,那人发现我们了。”他这人虽冷着脸,可一开口,声音恰似清泉击石,清脆而干净,与那张普通的脸,十分不符。“萧怀安”手指轻轻摩挲着扇骨,低笑了声:“此人气质非凡,步伐稳健有力却气息内敛,应当是习武的,且你看他眉宇之间尽是煞气,手里必然是沾过血的,想来不少,这样的人,不好惹。”闻言,江聿拿着剑的手微微向前:“对殿下有威胁?”“那倒不是,明日我们便去试试看,既然那人把我们引来此地,想来也不会让我们白跑一趟。”“萧怀安”说着握住江聿的手:“阿聿,你今日感觉如何?”江聿面皮下的肤色泛红,同时眼中愧色渐深:“殿下不必担心,并无大碍,若不是为了我,殿下也不必如此委屈。”在江聿看来,他家殿下金尊玉贵,如今屈尊降贵来到这个小地方,还要住这种不入流的客栈,简直是委屈到了极点。而且他们是秘密前来,一路快马加鞭,可谓是辛苦。闻此言,“萧怀安”故作叹息道:“又乱想什么呢,为了我的阿聿,这点苦算得了什么。”他说着长臂一伸,便把人搂进怀里,指腹隔着那张面皮摸索着怀中人的脸蛋,语气是醉人的温柔:“这薄如翼属实好用,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他本意是想转移话题,可偏偏江聿却不顺他:“毒医圣手行踪难定,或许早已不在人世,属下这条命早已殿下何必为我多费心思。”“萧怀安”一听脸色却沉下来,可看着怀里人泛红的眼眶,他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既然这张嘴不会说话,堵住就好。片刻后水渍声响起,等到结束时江聿目光痴迷的看着自家殿下:“殿下”“萧怀安”低叹了声:“傻瓜。”若不是为了救他,他的阿聿又怎会中了致命之毒,月月不得安生。:()捡来的夫君会开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