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幕,洒满了连绵不绝的山脉间,树叶下月光零星点点,胜似暮暮韶华。各大高峰山间不时传出几声灵兽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虚灵界人族一座高峰顶上,金光绽放,弥漫着庞大的传送符文气息,随之又刹那消失。
川紫风与娘亲从魔妖界传送到人族虚界,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没有停留脚步,御着青莲法器向截仙门飞去。
进入截仙门,却是宛如白昼,云雾缭绕,灵气弥漫,桃花飘舞,仙鹤唳鸣,在云间盘旋。
娘亲站在仙台上,身子修长,一身白色玄裙拂曳,胸乳撑着衣襟,高高鼓起,后腰处下方玄裙裹臀,勒出浑圆的弧度,眸子静静观望着四周。
川紫风眨眼笑道:“娘亲,我已拜入截仙门,成为其门内的弟子。”他还记得娘亲当初的话,进入虚灵界寻找仙缘,择宗拜师,说来也巧,截仙门竟然是娘亲一手创立。
娘亲眸子静谧,玉手轻抬,涌现出一片白色莲花,随之在白皙的掌心间消散不见,缓缓开口:“风儿,其实我是你娘亲脱分出来的一道灵身,说起来那时候,你在仙冢里理应有所察觉了。”
“怎么会这样,娘亲,你给孩儿仔细说说是什么原因。”川紫风身子一颤,虽然早已觉察到事情的诡异,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惊愕。
眼前这个‘娘亲’是他清妙凝娘亲的灵身,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亲柔声道:“古往今来,妖魔与人族的战争从没停歇,一直虎视眈眈,入侵人族之心从没覆灭过,在一千多年前,外域的妖魔在一天夜里,从迢迢万里用传送阵,传送在各大洲的凡间,祸害人族。”
“凡间各大宗门苦苦抵抗,陨落不少子弟,也有大部的分妖魔进入了虚灵界,你娘亲清妙凝那时候为突破修为境界,在外域一处深渊之下寻觅仙药,忽然感知到人族被妖魔入侵,一时分不开身,便分出一道灵身前往虚灵界相助人族。”川紫风竖起耳朵听着,疑惑:“那后来呢?”
娘亲站在他身边,美眸不眨,在回忆着过去,幽幽道:“那一战很艰难,毕竟我是分出的灵身,修为也只是你娘亲主身的三分之二,只是元仙境界,用仙道之秘斩杀了两个妖魔王,剩下的妖魔们没了主心骨,失去战意,落荒而逃,人族修士胜势追击,虚灵界虽然得以平定,但我的身子也受了重伤,仙元迅速流失。”
“想着寻找一处山洞里调息身子,恢复灵身的仙元,就回到你娘亲的主身,但却忽然晕厥,再次醒来的时候,也才发现自身藏在一个仙冢的铜棺里,之后的一切,你也看到了。”川紫风了解事情经过,久久不言,娘亲的灵身也在身旁看着,神情静谧,不悲不喜,让‘儿子’慢慢消化这一切。
只是娘亲的灵身晕厥后,又为何出现在仙冢里,而且沉睡了一千年,这期间,娘亲肯定是知道的,但又为何不将她的灵身与本体融合?
主身能轻易控制分出的灵身,只要一个念头,灵身便飞回主身内,除非灵身死去,否则都不会脱离控制。
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灵身拥有了自主意识,才不受主身控制,会分出两个真正不同的人。
川紫风心里有种种疑问,却找不到答案。
良久,他回过神来。
“那你……我还是叫你娘亲吧,毕竟都是我娘的身子同化出来的,没有什么差异。”川紫风摸了摸鼻子。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娘亲’是娘亲的灵身,不过毫无区别,外貌,表情,动作,气味都相同无异。
即便喊娘亲,也不为过。
娘亲的灵身眸子微愣,过了小半倾后,柔声笑道:“也好。”川紫风眸子忽然一亮,询问:“主身与灵身的感知相连,共享意念,那你应该知道我娘亲,也就是你的主身目前去了哪里?”娘亲的灵身闻言,点了点螓首,眸子涌现出金色符文,随之眉头紧蹙。
川紫风见状,站在一旁,心里忽然出现莫名的不好念头。
“风儿,我与你娘亲主身失去了感知,不知她身在何方?”娘亲的灵身蹙眉不展,叹声道:“看来主身斩断了所有感知以及意念,隔绝我与她共享意识。”娘亲的灵身轻声道:“自从你的血液滴在我额头,灵身自主吸收后,将我从仙冢的青铜棺唤醒,开始还能与主身共享意念,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主身的儿子,但后面就与你娘亲的主身失去了感应,所以猜测,灵身在青铜棺里沉睡了一千多年,想必是不想让我这副灵身知晓什么秘密。”川紫风心头一动,急忙问:“这是为何?我娘亲的主身会不会有危险?”
“无需担忧你娘亲的主身,成仙的仙者,并不会轻易被杀,何况主身本就是应劫而生,镇杀过仙古荒域强大的生灵,星空之外的巨兽,也经历过无数恐怖的动乱,斩杀诸多穷凶恶极的尊者,所以你大可放心,无需多忧。”娘亲的灵身淡若微笑,让人安静。
川紫风沉默不语,依然清晰的记得,自小灵界出来之前,娘亲就叫他无需挂念她,就埋下了为人不知的缘由。
娘亲灵身的诉述,让他安定下来,见过娘亲的仙道之秘,独创的无上大道秩序秘法,能伤她的人,的确不多见。
川紫风抬头看着云雾,心里隐约觉察娘亲为了突破上仙境,断绝了外界一切联系,去了很遥远触不可及的地方,在寻找大机缘。
他心里大胆猜测,却又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