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只有妈妈过来看了一眼。
她急匆匆的,刚问了我一句好点没,就接了个蔺献瑶打来的电话。
夸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妈妈,你给我的那张黑卡,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刷诶。”
“我看中了一条黑色的定制长裙,我可以买吗?”
弱弱的,小心翼翼的,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样子。
却能直接将妈妈拿捏住。
她脸上立马浮现出心疼的神色:“瑶瑶,你等着,妈妈马上过来。”
然后轻轻地拍我的手:“宁宁,你好好休息,出院那天妈妈再来接你。”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放在被子下的那张诊疗单,被我捏得皱皱巴巴。
本想告诉她的所有言语,又被我咽了回去。
展开铺平,上面写着最新的诊疗结果。
癌症晚期。
3
结果,出院那天也没人接我。
因为蔺献瑶烧了。
我给妈妈打电话,哥哥却直接将手机抢了过来。
“多大的人了,连回个家都不会?”
冷漠,刻薄。
我几乎能想象到他的神情。
对待外人,他一贯如此。
只是从前他不会这样对我,所以我从不会觉得这样的哥哥可怕。
直到,我也成为了外人。
他把他的所有温柔,都收了回去,放到了蔺献瑶的身上。
我在寒风中瑟瑟抖地等了半个小时,等得浑身滚烫,好不容易来了一辆出租。
费力地将自己的行李拖上后备箱,连司机都看不下去,下车帮我。
“小姑娘,你爸妈呢?”
我吸了吸鼻子,额头烧得通红,轻轻地笑道:“我没有爸妈。”
他“啊”了一声,也用有些可怜的眼神望着我,说:“来,叔叔这儿有热水,你先喝点。”
看。
连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都比与我相处了十多年的“亲人”温暖。
我实在想不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收养我,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