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家已经在房间里躲好,村长扒着窗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的情形。
他的媳妇坐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就露出一张脸:“每次来都这么吓人,真怕它们闯进家来。”
“有我在,你怕什么!”村长一脸不屑,“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出过错?要不是我,咱们家能过上好日子?行了,别大呼小叫的,小心惊扰到上仙。”
村长媳妇坐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响动,还是害怕,忍不住说话来忘记恐惧:“咱们都多少年没干过这事了,像以前那样慢慢来,细水长流不好吗?”
村长嫌弃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多长时间才能遇上那么一个有灵力没本事的普通人,要不是十年前直接投喂了一个大的,别说儿子能有出息,在城里过日子了,你上哪儿戴这么一身金首饰?等你死了,日子好了,有个屁用!”
外面的风声中开始夹杂着奇异的嘶吼,吓得村长媳妇将整张脸都用被子蒙了起来,不听、不看、不想。
十年前的那个外乡人一条命,换了她那不思读书、混吃等死的儿子好运连连。
不仅在大城市里做生意,见大世面,娶漂亮媳妇,生了一个宝贝大孙子,吃好的住好的,学校都有外国人当老师,将来能直接去国外生活……那是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想到儿子一家幸福的笑脸,外面的风声与嘶吼声都变得动听了许多。
那不是能取人性命的妖鬼,那是给她家降下吉祥的福星!
“奇怪,怎么还没来?”村长疑惑,十年前,听见风中的吼声后,不过几十秒,头顶上便出现翻滚的云团,今天是怎么回事,光听见声音,却迟迟不见动静。
风声与吼声似乎就停在村口的广场上空,在为到底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而纠结。
“当啷”,谭宁手里的镇魂铃脱手摔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天上的异象:
头顶上笼着一团黑压压的云,在云团里仿佛看见了长条状、披鳞带甲的生物,还时不时露出一只爪子。
不止一条!
龙?!!!
谭宁以为自己是困的眼前出现幻觉了,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
不管是好龙,还是邪龙,都不是区区镇魂铃可以压得住的。
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职业道德,要做到有人在没人在一个样,龙都出来了,还玩什么命啊!
谭宁拔腿就往客栈跑,忽听身后风声响,转头一看,刚才在路口停滞不前的云团竟然跟着他来了。
“哎呀卧槽!”谭宁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他刚到客栈,想叫李寅寅起来,看看她有什么主意,结果,刚走到花园,就看到李寅寅躺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谭宁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大叫出声,忽然脑后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他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被光老板拖进房间。
那团云停在石桌上方,忽然,从云层里伸出一只爪子,四根趾头,又伸出一只爪子,五根趾头。
接着,云层剧烈翻滚,快速散去,露出云层中的两条龙,一黑一银。
光老板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她努力保持着镇定,等待着。
那两条龙在空中转了几转,时而落下在李寅寅身边转圈,时而在李寅寅的脸上闻了又闻,嗅了再嗅,好像在确认她到底是不是能吃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那两条龙似乎对食品质量不满意,什么都没有做,便起身飞走了。
光老板看着飞走的龙,大惑不解,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枚龟甲,急步赶到花园,她仔细拿龟甲上的文字和石桌上刻的文字对比,看完之后,更是迷茫:“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就没有错啊。”
“字没错,人错了。”躺在石桌上的李寅寅突然开口说话,把光老板吓一跳,她刚想跑,被李寅寅一脚踹在胸口,仰面摔倒在地。
李寅寅俯下身,从她手中拿出那块龟甲,微微一笑:“刿祭灵牲,很久没有见到这套仪式了。
可惜,公式对了,数值代入错了。只有人间生灵,才能用来祭祀那些业龙。
而它们,是用来祭祀我的。”
李寅寅看着光老板:“说说吧,这块龟甲,是谁给你的?你用这个仪式想做什么?”
“我……我……”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大大超出光老板的理解范围:天上飞舞的真龙,连龙都不敢动的房客,她还说龙是用来祭祀她的?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口中喃喃:“我想让小陵醒过来,我只是想让她醒过来……你只要拿出一点点的精气,就能让小陵醒,我不想害你的……”
“小陵是谁?”李寅寅追问。
光老板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口中还在翻来倒去念着同样的话。
人脑是一种奇特的东西,当它固执的时候,连主人都会被它骗了,就算是李寅寅,也不能硬从脑子里掏记忆。
李寅寅也看出,她这是受刺激过度,大脑机能紊乱,再逼问下去,她会彻底疯掉,只能等她醒了再问。
“真麻烦。”李寅寅抬手按在光老板的侧颈,她头一歪,双眼紧闭,李寅寅轻轻松松地将她架起来,带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