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韩羽的对手。
金鸣钟冲到韩羽跟前怒道:“你不还给我,今日别想走!”
“好啊,”韩羽举起手中的香囊晃了晃,剑眉一沉,“来拿。”
“金师兄,”穆帆跑过去拉金鸣钟的袖子,小声提醒,“我们打不过的……”
这韩羽舍命救过凌灵,可见将他看得很重,如今只怕也知道他们上次对凌灵下了重手,就算知道事后要挨罚,打起来绝不会手下留情。
而且他这鞭子耍得跟开了给它过灵似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金鸣钟自然不敢真的去抢,只得继续大声嚷嚷,可两个小伙伴都不上前,渐渐地神色不再凶狠,变得委屈起来,仿佛一开始就想抢东西的人是凌灵,韩羽只是特地赶来帮凶似的。
“我要告诉我师傅,还要告诉掌教,”他双目通红,夹着眼泪憋着嘴道,“你们抢我家族宝物,还……”
“胡说!”凌灵气得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小拳头又握紧了,“明明是你想抢我东西在先!”
“你的枪好好地别在你身上,我的香囊却被抢了,这是事实!”
“你!”
韩羽闻言脸色更沉。
当年他入师门时,赤月宗还很小,师尊座下统共也没几个徒弟,他根本没有同龄的弟子需要相处。而且师兄们都大他许多,简直将年幼的他当个宝,别说和他起口角、抢他东西,他每日里不是这个牵着便是那个抱着,不管他喜不喜欢,他们塞给他吃的玩的就没缺过。
如今赤月宗开枝散叶,成了九洲第一大宗门,弟子们出身不同阶层和家族,进师门后的成长环境竟变得如此复杂,不是他当初那轻飘飘几句不理会、不参与就能独善其身,像凌灵这样天资弱一点的弟子入门后,难免要受欺负。
但他们年岁尚小,心性还不成熟,若忍不住便是先动手的那个,受罚也最重;又知道打不过才会用灵力,却又犯了禁;而欺负人的人在懂得这些游戏规则之后,要伤害他人却更容易。
看来,初心殿那死板的规矩该改改了。
“师兄,”凌灵见韩羽满脸寒霜,眼神也凌厉得不像话,似乎心情差到了极点,生怕他和人真起冲突,便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把东西还给他,我们走吧。”
韩羽点头,反手牵住凌灵的手,背对着那三人道:“金师兄如今这点修为也用不上这些法器,我会将这个香囊交给我师尊保管,等你何时懂得何为同门手足再还你不迟。”
说罢他不再搭理身后三人,牵着凌灵跃上流星剑飞驰而去。
十一岁的金鸣钟终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而终于有人真正撑了一回腰的凌灵脸上别提多阳光明媚,见韩羽依旧不高兴,便晃了晃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歪着脑袋看他:“韩师兄,你还在生气呀?别气了,破风不是已经拿回来了么?”
韩羽想将手抽出来,自然又是抽不动,见尤虹又趁机爬了过来,也懒得再计较,道:“若我不来,你准备如何?又去挨打?”
“我若不想被抢,只能这样吧?”凌灵挠了挠头,又道,“不过幸好你之前提醒我把这事告诉了师尊,我太弱了,真的很容易被抢。”
师尊亲自给这把枪加了束缚咒,还让他往咒文中滴过血,如今除了凌灵和姬寒彧,谁拿到枪都打不出去,刚才金鸣钟扣不动扳机也正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里头没有子弹。
不过他是他和师尊之间的秘密,连韩羽都不能告诉,只得忍住没告诉他。
韩羽轻轻皱眉,又问:“上回你便是听得他们这般颠倒黑白,才忍不住出手的?”
徐参月虽然说了个大概,但具体细节他也不甚清楚。
“他们说得可比这颠倒黑白多了,除了说我师尊坏话,居然还……”凌灵仰头看他,“说你像个小姑娘。”
“小姑娘?”韩羽一愣。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啦?我当时就说,”凌灵想逗他开心,便开始胡编乱造,“我师兄那叫芝兰玉树,嗯……气宇不凡,和小姑娘那种粉粉嫩嫩的好看不一样的。可他们不信,非要我证明,问我看见过你的jj……”
“哎呀!”凌灵捂嘴。
满嘴跑火车差点跑脱轨了。
韩羽不解:“看见我的什么?”
“……额,他们问我看见过你的剑法没有,”凌灵连忙把火车头拉回来,“是不是真的那么英姿飒爽,我那时候还没看过嘛,自然说不过他们,可他们越说越离谱,还说你受伤是活该,怎么没跟我一起摔死……”
说到后面,他声音越来越小,牵着韩羽的小手将他抓得紧紧的,圆圆的脑袋也低了下去:“我气不过,就打了人。”
韩羽垂眸看着和主人一样垂头丧气的小发髻,心中喟叹,也捏了捏凌灵的手:“以后我会护着你。”
“真的?”凌灵抬头,大眼睛眨巴眨巴,“你不是说这种无聊争端,你不会插手吗?”
“这是无聊争端么?”
“自然不是!”凌灵小眉毛一拧,“若连我最喜欢最亲近之人也不能维护,我修这道有何用?将来就算我能得道成仙,也肯定是个不仁不义,以天下苍生为刍狗的神仙,又如何去除妖降魔、匡扶正义呢?”
这话说完,凌灵又觉得自己有点太中二太自负,不由小脸一热,从白皙的脸颊里沁出一层薄薄的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