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华咧嘴大笑道:“你哭什么!”
“你管我!”沈槐安一梗,话语间还带着哭腔。
“那我得管你呀,我得管你的。”鹤华带着温柔的笑意,捧着他的脸一个接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上去。
沈槐安又羞又恼,闹腾起来:“我……脸脏!”
“别动!”鹤华抵着他的额头,低低喊了声。
彼此缠绵着呼吸,沈槐安在温热的气息中失了神,喉头滚了滚,温热的唇缓缓覆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鹤华按住他的下颌,轻轻擦拭起他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
“我不放心你……”
“嗡———”
沉缓悠扬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响彻天地,被这震动波及到的人们心神一颤,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事务,屏息以待。
二十七声。
皇帝升霞。
新任总管
沈槐安自鹤华走后心里就莫名的不安起来,说不上来是惶恐还是忧心,亦或是皆有之。
他提笔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一卷密诏。
人死之前也许都有些预感,这种预感催促着皇帝写下传位四皇子的密诏,交给御前总管藏起来。
可惜,赵总管死了,皇帝像是没发觉般依旧信任着新任总管,或许他只是潜意识里认为那个位置上的任何人都应该像是赵总管般,全心全意、毫不保留的为他着想。
至于是赵总管、钱总管、孙总管还是李总管,无所谓了。
新任的总管是多年前一个杂技班子班主的儿子,家里遭逢大难,好不容易活下来,又碰上了洪灾。
不是沈槐安去找的他,而是他来找的沈槐安。
“我知道您和何家三小姐的事。”他憨笑一声,看起来人畜无害,“我也是打扬州来的,这事要是成了,不仅是帮我,也是帮您自己个儿的对吧?”
宫里死个把太监没人注意,这人也豁得出去,李代桃僵顶了个位置,混得如鱼得水,沈槐安不过提点了几句,他竟是认了赵总管作干爹。
打趣也好,嫉妒也罢,他摸着后脑嘿嘿一笑,国子脸上满是随和的笑容,让人看了也只能羡慕他运道好。
沈槐安起初还有些不踏实,偷偷遣了人去他故地寻摸底细,还真摸到点儿东西,这才放下心来。
后来这人擅自做主给皇帝灌了猛药催醒,三言两句又把这事落到不能言语的太后身上,他就明白了,这人也是一个疯子。
舍得一身剐,敢拉皇帝下马。
说得就是他们这样的人。
张全干爹鼎力推举沈槐安调去御前,不仅是因他写得一手好字,而是他能模仿见过的字,笔触、力道,甚至是一些微小的个人习惯,他都能丝毫不差地复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