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的‘为我好’是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
鹤华说不出心里的震荡,一句轻飘飘的‘为你好’,她无数反复自暴自弃和自我厌恶,无数个孤零零的日夜仿佛都是一场笑话。
像是站在悬崖边缘,清醒又麻木地来回摇摆,不能堕落也不得解脱。
是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明明他们什么都懂,却什么都没做,反过来一句“为了你好”,苦泪血汗便都捂着嘴让人咽下。
冷风凄凄,枯木婆娑,万籁俱静。
鹤华撑着刀柄的手缓缓握紧,胸口剧烈起伏,她从未如此的怨恨过。
沈槐安提及何家有难,而他有办法的时候,她心中微妙的有一丝期待,期待这世间本应该最爱她的夫妻,像她看过的万千个平凡父母般,能看见她
仅仅是看见她,就够了。
结果呢,这人说什么,他们一直看得见,只是“为你好”,所以忽略掉她的惶恐不安,她的彷徨无措。
何夫人说的是理由,却不是让他们这么轻易地抛弃一个孩子后又企图让她原谅他们,接受他们随意摆布的理由。
不该是这样。
她曾经以为当不再对他们有期待的时候,会歇斯底里的哭泣,直到现在才明白,或许那些孩子骂的没错,她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只会沉默不语。
鹤华的嘴角一点点落下,抿直了唇角,垂眸缓缓从刀鞘里抽出长刀。
“你干什么!不准进!”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像是有人要闯进来。
“要么你把门打开,要么你跟这门一起断成两截儿。”略显阴柔的声音响起。
沈槐安!
“啊———”门口传来一声惨叫,像是有人哆哆嗦嗦地开了门,门锁落地,大门被人推开。
“哼,好大的阵仗,本官还以为……”沈槐安讥讽地扫过门口被锦衣卫按跪在地的一众家丁,话音未落,透过门缝看见鹤华怔愣地望着他。
她表情平静,周身却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像是他晚来一秒,这人就要重回九天了。
沈槐安像是一团破开夜色的火焰扑进鹤华怀里,他抱得有些紧了,怕她消失似的,炽热的体温像是要把她一并融化掉,脑袋也跟着埋进了她的颈窝。
好暖,好喜欢拥抱。
鹤华伸出一只手微微颤抖着环住他的腰,闭着眼,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