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树瞳孔地震。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轰然一声。
等等,他听见了什么?
刚才从克里琴斯的口中说了什么词,真的说了“做爱”这个词吗?
不不不不,一定是他幻听吧!
骄傲的、孤高的、一尘不染的克里琴斯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呢?
绝对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然而——
尽管炽树心内狂狼汹涌,可是他的脸依然是张扑克脸,甚至因为过于震惊而看上去更加僵硬了。
克里琴斯则一直看着他,一直看到把自己的脸给看红了,最终不耐烦起来,推了他一把,直接强行挤进了他的屋子里,牙尖嘴利地说:“让我进去,我详细跟你说了。”
但是,没推动。
克里琴斯:“?”
他主动提出这种要求已经够羞耻了啊!!!
炽树居然要拒绝他吗?
他就没有设想过炽树会拒绝。
虽然他们并不对付,可是不知为何,当他产生这个尝试的想法时,就觉得炽树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
羞耻值已经要爆表。
克里琴斯一只脚脚尖不由自主地朝外,开始打退堂鼓:“哼,不行就算了。”
炽树却伸手拉住他,盯着他别过脸后露出的通红的耳根说:“……我也没有说不行。”
他慢好几拍,瓮声瓮气地说:“太突然了。我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你突然和我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克里琴斯:“因为……”
刚开口,他耳朵一动,眼角也瞥见了人影接近。
克里琴斯应激似的就要往炽树的屋子里挤,说:“有人来了!先让我进去!”
这次,炽树主动放开了路。
机械门哗得一声关上,隔绝了屋子里的声音。
炽树仍不知所措地站在门边。
他脑子嗡嗡的,心想,早知道克里琴斯今天会来参观他的房间,他一定会提前布置好房间。
克里琴斯喜欢鸢尾花,克里琴斯喜欢喝热可可,克里琴斯喜欢柑橘味的空气清新剂,克里琴斯喜欢湖蓝色……
有些他有。
可因为并不是他本身喜欢的东西,所以他只是偷偷收藏,从没有向外展示过。
该不会被发现吗?
当克里琴斯的目光梭巡室内一圈时,炽树那颗怦怦怦跳的心被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
怕被发现,又期待被发现。
尤其是,在他的床头,是他们大学毕业那天,他偷拍的克里琴斯。照片里的克里琴斯原本是在和朋友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阳光下笑得很灿烂。
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一会儿。
就在克里琴斯的目光马上要落在照片上时,炽树不着痕迹地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相框翻扣下来。
克里琴斯随口调侃道:“怎么?你的恋人啊?”
炽树闷闷地说:“我没有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