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只是……”
傅徽之忽然伸手攥住心口的衣物。
秋芙慌忙抓住他的手臂:“公子你怎么了?”
傅徽之蹙眉缓了片刻,便拂开她的手,撑着榻边案几起身。
秋芙无法,只能在他面前屈膝下跪。
“公子能逃生全赖中郎将冒险出城。奴婢虽不知律令,但也知道此事若被圣上得知,于燕国公府将是大难。奴婢斗胆一猜,燕国公冒险救公子,一为旧日情谊,二为今后还有人能替傅家申冤。公子能在此,实属不易。也是二公子在冥冥之中相助,才让公子昨日未曾回府。请公子三思后行。”
傅徽之在她面前站了很久,忽然,也跪下去。
秋芙知道他这是站不住了,忙扶他到榻上。
沉默半晌,傅徽之道:“我还是要见叔祖父一面,我会小心的。”
秋芙道:“若是公子只是要见燕国公,中郎将曾约定过的。他每日午时会遣心腹至城西槐树林,我等若有事,可告于他。若有急事,中郎将也会亲自去。但今日定是不可,外面查得紧,怎么也得明日。”
忽然,秋芙察觉到门外有人,便悄悄潜到门后。傅徽之自然不会出声。
秋芙左手摸上门闩,倏尔开门,右手骤出将一人拖进来,反手又合上门。最后捂着那人的嘴将他按在地上。一气呵成。
秋芙这才认出是客舍主人,见他挣扎,而自己身上又无利器,秋芙便伸手取了案上的杯盏砸碎,摸了碎瓷抵上他的咽喉。主人便不敢再动。
秋芙冷声问:“你都听到了什么?”主人不住地摇头。
傅徽之忽然开口:“放开他。”
秋芙不禁望向傅徽之,傅徽之并未看她,只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人。她急道:“公子,他……”
傅徽之打断她:“放开。”
秋芙狠狠瞪了主人一眼,其意是敢出声当心小命。主人惊恐地点点头。秋芙这才松手起身。
谁料那主人半跪半爬,直奔傅徽之而去。
秋芙大惊,几步拦在傅徽之身前。谁知主人直接拜道:“恩人!”
傅徽之道:“是你啊。”他实在站不起身,便示意秋芙去扶人。秋芙便照做。
傅徽之累极了,身子不由倚上墙:“我说这屋中的陈设怎么有些眼熟。”
主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我见恩人趴在这位娘子的马背上昏睡,她又不是之前的那位娘子,还以为她是歹人。正想着在屋外听清楚始末,好去告官救恩人呢。”
秋芙下意识揪住他衣襟,问:“你告官了?”
主人忙摆手:“还未还未。”秋芙闻言松手。他继续说道:“我听着恩人似是有了麻烦事。恩人放心,我绝不会透露恩人行踪。还有若有人强入小舍来寻,小舍有地窖,恩人不弃,可入地窖藏身。”
傅徽之道微微点头:“多谢你。”
主人笑道:“本该如此,本该如此。恩人先前救我老母一命,我正愁无法报恩呢。”看出傅徽之极为疲惫,主人道,“我先走了,恩人有何事唤一声便好。”
傅徽之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