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心,男人真的好恶心……”
若非岑扶光始终凝神细听,是真的听不清楚这句呢喃。
恶心?
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江团圆也好奇呢,但她没在此时发问,而是扶着她回了房,伺候她换洗,又哄着喝了两杯蜜水,见她握着杯盏的指尖已经平稳,这才及其小心的试探,“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些日子,原来瘦了这般多?”
也是刚才亲自伺候她换洗,江团圆才发现自家姑娘都快瘦成一张纸了,而且脸色煞白,眼下黑青便是用脂粉都遮不住了。
“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就去回禀老太爷。”
“你的状态太差了。”
江团圆从来都只忠心江瑶镜一人,但现在这个情况,她处理不了。
“我只是突然发现,男人真的好可怕……”江瑶镜看着手里握着的青釉游金鲤肚圆杯盏,眉间仓惶,语调还残存颤抖。
“他说因那女子和我有几分相似,不忍薄待了她,所以重礼迎她进门。”
“你说可笑不可笑,因她像我,所以要厚待,那我呢?这对我来说,难道不是一场羞辱吗?”
江团圆眉头倒竖,“这天下就没有这般的道理,这明明就是他停妻再娶的诡辩!姑娘你不会真听了吧?”
“我当然知道他是诡辩。”江瑶镜的声音愈发轻微,“我只是联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联想,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联想?”
“如果,我们不知道他停妻再娶之事,他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寻常美妾带回来,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江团圆点头,姑娘确实很大度。
“但这事不是他想瞒就能瞒住的,肯定会有爆发出来的那一天。”
“他肯定也有所准备,肯定会告知我。”
“你说,他会选择什么样的时机来告诉我?”
“怀孕。”不用江团圆猜测,江瑶镜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只要我怀了孕,我一定会保住这个孩子,哪怕前方千难万险,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他选在这个时候说,是对他最有利的。”
江团圆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娘对子嗣的重视,她无比清楚。
如果姑娘有孕在身,就算当时决定和离,那也是生完孩子之后的事,孕期那数月,程星回有无数法子来纠缠,到底能不能离,就是两码事了。
“他好贱!”
江团圆气得脸都鼓圆了。
而且姑娘虽然身体康健,但女子一旦有孕,各种不适也紧跟而来,这种时候,万千小心都不为过,他还偏偏来刺激姑娘,更甚,若那小妾非常不安分,即便姑娘可管束住她,但终究被影响了心情。
有孕者,胸有郁气是大忌。
“我去,他不是打着去母留子的打算吧?!”
江团圆被自己推算出来的结论吓得眉毛都起飞了,江瑶镜摇头,“没到这地步,大约,是想要个病弱的长子吧。”
如果继承侯府的长子病弱,更甚养不到及冠,那这爵位理所当然的往下顺移,而次子肯定是养在家里的,同他感情肯定异常深厚,呵。
江团圆也不傻,看着江瑶镜唇边明晃晃的嘲讽,就知病弱二字是重点,再一深想,就能看明白程星回原本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