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过生气,气他强势,气他不顾自己意愿。
可那又能如何?
自己能仗着定川侯府的势去顶撞赵氏,他自然也能用他的权势去胁迫祖父,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如此做。
生气无用,还不如早点考虑得失。
如果和秦王闹掰的话……
诚然,祖父是皇上的心腹,但秦王可是他的亲儿子,还是目前最器重的儿子,孰轻孰重,根本无需争辩。
或许祖父可以力抗秦王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如今岑家才得天下两年,皇上重名声,虽然机会渺茫,还是有可能压制住秦王,毕竟,君夺臣妻,实在是不好听。
可这样做,真的好吗?
皇上那边压制住了秦王,自己如愿以偿,可然后呢?
祖父的前程,和自己孩子日后的前程,该如何办?
就算皇上不会迁怒到祖父身上,但他一定会远离祖父,让祖父离开权利中心,这是父子天性,我的孩子,我可以责骂,但旁人不可以看不起他。
皇上心里一定有芥蒂,而这份芥蒂,会让他逐渐疏远祖父,直到再也看不见。
闹掰不行,代价太大。
那就顺了他的意?
其实,自己对秦王本人,并无任何意见,虽然他睚眦必究、小肚鸡肠、性子恶劣、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等等。
但他还是有优点的。
那张脸,就是自己,唯一能看见的优点。
程星回是祖父精挑细选的,也是自己点过头同意的,如今还不是走到了和离的地步,其实和盲婚哑嫁无甚区别,都是拼男子的良心而已。
程星回可以,岑扶光自然也可以。
嫁给秦王好处也多,最明显的优点就是实现了门第的跨越,从公爵之家跃进了皇族,但他也有最明显的缺陷。
长子显然不能动,后面的幼子,哪怕可以承定川侯府的爵位,哪怕从侯爵变为公爵,也注定不可能姓江。
那这跟皇室回收爵位有什么区别?
这个爵位,是祖父,是父亲,是母亲用身上无数的伤疤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换回来的,可以接受后代无能丢掉爵位,但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还回去。
所以这一个难题,要怎么处理呢?
——
知道今天江瑶镜要回程家,江鏖特地叫她来自己院子一起用早膳,可人出现在眼前时,他直接愣在当场。
江瑶镜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
她今儿上身的是自己做的衣裳。
准确来说,是一件素白无任何花样的裙子,上面的花样都是前些天捡的花自己染的。
幼时学女红时,江瑶镜被针扎得嚎啕大哭,到底没能学下去,所以她几乎不会任何女红,明明这衣裳摊在桌上时,自己下手花染时也讲究了配色聚散。
谁知穿上身后这么一言难尽。